第22章 我要做皇帝22(第2/3頁)

侍從回去傳話,林氏當場便冷了臉:“他這是什麽意思,拿老爺的屍身要挾咱們嗎?”

府兵們聽到侍從回話的內容,面上皆有怒色,只是礙於軍規,未曾有人做聲,幾個剽悍遊俠卻擊案道:“欺人太甚!待某家去與他分說!”說完,便提刀起身。

燕瑯見狀淡淡一笑,亦起身道:“我與諸位同去。”

說完,又向林氏與其余人道:“咱們意氣相投,在此共飲方才酣暢淋漓,不必叫旁人來掃了興,諸君盡情歡飲,我稍後便至。”

眾人見她心意已決,又有府兵遊俠隨從,自無不應。

天色已經有些黑了,燕瑯提了盞燈,快步往府前去,人到了地方,便見門口處站著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面容儒雅,只是眉宇間隱藏著幾分譏誚,叫人看得心下不喜。

燕瑯猜到那人便是馬暉,走上前去,果然見他近前施禮道:“馬暉見過榮安郡主。”

燕瑯淡淡點頭,道:“馬大人因何而來?”

馬暉道:“是為天下百姓而來。”

燕瑯波瀾不興道:“這從何說起?”

“天下苦於戰事久矣,對外征戰在國庫支出中所占的比重也越來越大,百姓更是民不聊生,妻離子散,而那些愚鈍武夫,竟還在叫囂著開戰,”馬暉侃侃而談道:“大夏現在國庫空虛,民心不穩,實在不宜再開戰禍,不如與柔然議和,休養生息,以圖後效……”

“哇!”系統惡心道:“我去年買了個表,送他吧!”

燕瑯反倒淡淡的,向馬暉道:“所以呢?”

馬暉不意她反應這般平淡,眉頭皺起,道:“鎮國公為國捐軀,其忠烈天地可鑒,郡主身為鎮國公之女,言傳身教之下,難道不知為國分憂嗎?!”

“你也知道我父親忠烈,天地可鑒?”燕瑯反問道:“既如此,怎麽不見你上表請求陛下徹查昌源城延誤軍機,以至戰敗一案?”

馬暉臉皮為之一抽,惱羞成怒道:“一方是個人得失,一方是家國大事,自是應當大局為重,鎮國公若在,想必也不願因一己私事,而攪擾的朝臣不安!”

燕瑯聽得笑了,又道:“馬大人這樣正義凜然,為國為民,那我也給你一個機會。和親柔然、救國救民的美差就送給你家女兒了,可好?不知你家中有幾女?算了,一起送過去吧。”

“這,這如何使得!”馬暉臉色漲紅,結結巴巴道:“柔然使臣求的是郡主,並非我家女兒,更不必說我家幾女蒲柳之姿,難與郡主相提並論……”

燕瑯冷笑一聲,先前抑制住的怒火瞬間爆發出來,她掄起巴掌,一下下扇在他臉上:“原來你也知道使不得!原來你也知道心疼女兒!原來你也知道嫁過去沒什麽好下場!”

接連三個巴掌,打的又快又狠,馬暉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便踉蹌著跌倒在地。

燕瑯擡起一腳,將他踹下台階,看他跌個四腳朝天,這才走到他近前去,一字字道:“你知道柔然兵是怎麽虐殺邊民,糟踐大夏女人的嗎?你知道這十余年來,邊境線紋絲未改,是誰在咬牙堅持嗎?!”

馬暉為之所攝,下意識以手撐地,狼狽後退,燕瑯走上前去,一腳將他踹的更遠:“要不是那群你看不起的武夫咬著牙堅守邊境,你娘你老婆你那群姬妾,還有你家裏如花似玉的女兒,早叫柔然兵幹的腿都合不上了!”

馬暉向來以端方君子自詡,何曾聽過這等汙穢之語,顧不得身上劇痛,怒斥道:“滿口胡言,不堪入耳!”

“馬大人,你只是聽呢,就受不了了,卻不知道有多少人親身經歷過這樣的噩夢!求和求和求和,你膝蓋上是不是缺了塊骨頭,不跪著就難受?”

燕瑯冷笑道:“對於國事一無所知,卻打著憂國憂民的幌子上躥下跳,指手畫腳,你這樣的人,真該死!”

幾個遊俠知曉皇帝打算叫鎮國公的孤女和親,心下已是大為不忿,今日見了這皇帝使節,方才知世間竟有這等厚顏下作之人,大步近前,怒道:“休養生息?柔然難道便叫你休嗎?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你們苟延殘喘,卻不知害了多少百姓!金陵的歌舞升平之下,又有多少斑斑血淚?!”

“我們這些粗人,尚且知道這道理,枉你讀聖賢書,竟不明白!簡直可憎、可恨!”

幾人說到此處,義憤填膺,“嗆”的拔刀出鞘,便要取這酸儒性命。

馬暉見狀大驚失色,倉皇往外逃竄,忽的想起來意,忙叫道:“郡主,難道你連鎮國公的身後事都不在意了嗎?!”

他道:“明日鎮國公的棺槨,便要抵達京師了!”

這就是沈平佑心心念念效忠的君主啊,燕瑯心裏忽的有些悲涼。

沈平佑死後冤屈不得伸張也就罷了,連他的屍身與死後安寧,都成了皇帝用來討價還價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