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頁)

晏府那邊卻是晏歸瀾親自來迎的,沈穆冷不丁見到未來孫婿,表情難免古怪,通透洞明的目光上下打量他許久,這才抱拳道:“晏大都督。”

晏歸瀾立在原地大方任他打量:“上護國不必客氣,你如今也是我的祖父,喚我一聲名字便可。”

沈穆對這個孫女婿並不十分滿意,聞言嘴角抽了抽,卻也沒糾纏此事:“流風在何處?”

晏歸瀾自然沒把流風安置在晏府裏,他又帶著眾人輾轉去了別院,不過流風只要求見沈嘉魚一人,幸好別院的地牢裏有暗室,沈穆便帶著兒子孫子去了暗室旁聽,讓沈嘉魚一人去見流風,而晏歸瀾不好參與沈家事,把四人送到此處便回避了。

這處別院大抵是晏家專門用來做些陰私事的,這裏十分的清冷幽暗,沈嘉魚一下地牢內就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披風。

流風就靠在鐵鑄的欄杆旁邊,身上倒是沒添幾道新傷,但臉色憔悴的嚇人,也不知在地牢裏是怎麽受審的。晏歸瀾大概是怕嚇到她,還特地命人給流風換了身幹凈衣裳,即便如此,沈嘉魚看見那與死人無異的臉色時也驚了驚,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流風,我已經來了,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流風臉上已經有幾分瘋態,她把玩著自己臟兮兮的頭發,瞧了沈嘉魚一眼,咯咯笑道:“原本我是沒這麽早暴露的,可惜我看上了裴世子,他又偏偏喜歡你,我對你起了殺心,這才早早地栽了跟頭。”

她之前嘴裏大概被塞了麻核,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不過笑的越發癲狂:“我師傅當年就叮囑過,什麽都能幹,獨獨不能對男人動心,否則就離死不遠了,現在想來師傅的話果然字字金玉。”

流風確實想要過她的命,這才讓沈嘉魚對她徹底生疑,她蹙了蹙眉,流風仍舊癡癡念叨著裴驚蟄的事兒,她聽得不耐,打斷道:“你要是還不招認,我只能讓晏世子幫著繼續拷問你了。”

流風聽到晏歸瀾的名號身子一顫,眼底爬上幾分畏懼,半晌她才慢慢撐著身子坐起來:“你母親之死和我無關,但我的確知道你母親是怎麽死的,你還記不記得,你母親身邊有個叫雪凝的侍女?”

沈嘉魚點了點頭:“記得,怎麽了?”雪凝是她母親的貼身侍婢,一向頗得信重,只是後來鄭氏被誣陷通奸之後,雪凝便不知所蹤了,她查訪過也了無音訊。

流風伸出腫脹的手指,慢慢拉下衣服,露出那個模糊不清的秀字:“她身上也有這麽個秀字,我們這樣的人出來辦事之前,身上隱秘部位都會烙下這麽一個字,尋常可以用藥水遮掩,只有情緒激動時才會顯露出來,我當時瞧見世子對你那麽好,心緒難平,所以這秀字便顯了出來。”

她又咯咯直笑,神色卻有些悲苦:“雪凝是我的妹子,我們年幼時一起被送進去受訓,一起為了任務蟄伏,直到你母親死之後,她預感自己定會被上邊兒滅口,所以想法把整件事原原本本地傳話給我。”她擦了擦眼角:“她還說…你母親是個好人,對她也好…”

沈嘉魚錯愕擰眉:“你們是…細作?!”裴驚蟄是秦王世子,他身邊有細作還說得過去,可鄭氏再怎麽美名遠播也只是一介婦人,哪裏用得著派細作在她身邊蟄伏?

流風不答,只喃喃低聲道:“沈家有位二夫人對吧?這位二夫人一向同你母親有嫌隙,雪凝便找她合謀算計。你母親出事的那日那日晚上,二夫人先把自己長女送出府去,又轉回來騙你母親說自己長女走失找不到了,請她幫著一起找尋,你母親不曾多想,跟出去之後被下了藥,強帶到一處農莊裏,農莊裏扮演‘奸夫’的男人一早便等著了,他和已經昏厥過去的鄭氏夫人…”

她冷笑了聲:“後來那位二夫人想法告訴了你的父親,你父親急忙帶人趕來‘捉奸’,她們樣樣都算計到了,你母親百口莫辯,在病床上拖了幾個月,最後含恨去了。”

流風說的這位二夫人,就是那位庶出二叔的妻子,她的長女就是素來和她不對付的沈秋容。

沈嘉魚聽的目眥欲裂,重重砸了下墻壁:“二伯母和沈秋容?!”

流風瞧她面色既悲且恨,忍不住笑了笑,沈嘉魚手背都被擦破了皮兒,她強迫自己鎮定,冷聲道:“這兩人和你那姐妹都心如蛇蠍,但到底也只是別人的手中刀,你們上面的人究竟是誰?誰派你們去往各府多年蟄伏的?你們為什麽要害我母親?”

流風垂下頭,眸光閃了閃,臉上的笑意越發古怪:“不光是你們家和裴家,其他好些庶家大族也各有人手被派遣過去暗裏蟄伏著,你覺得哪家有這般能耐?”

沈嘉魚臉色難看:“你說世家?”

流風掩嘴呵呵一笑:“除了他們誰還有這種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