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2/2頁)

流風還沒答話,沈燕樂先無奈道:“阿姐,裴世子就算喝高了酒也不會輕易改變決定的,再說京城有什麽好?你為何非得回去?”

沈嘉魚被問的一下子噎住了,為什麽呢?長安人又多又雜,各個都長了千張面孔,她唯一喜歡的人又未必是真的喜歡她…她垂下眼,神色有些黯淡。

流風輕巧一笑,低聲勸道:“娘子莫急,我們世子瞧著強橫霸道,其實對心上人很是溫柔體貼,他又是秦王世子,權勢滔天,俊美如玉,屋裏還沒有亂七八糟的侍妾通房,娘子生的這般貌美,要是能牢牢抓住世子的心,日後再生下一兒半女,以後何愁前程?豈不是比你回京要強得多?”她說這話的時候極快地眨了下眼,掩住了眼底的一絲嫉恨算計。

她不知沈嘉魚身份,這話一聽就是把沈嘉魚當成了被裴驚蟄強擄來的侍妾之流,沈嘉魚也懶得跟她爭辯,見她要走,伸手拉住她:“且慢,秦王世子什麽時候…”

她用的力氣有點大,不留神把流風的衣襟扯開了些,就見她漂亮的鎖骨上,竟烙著一個殷紅的‘秀’字。

沈嘉魚一下把回京的事兒忘了,瞧著‘秀’字,臉色變了數變,沈燕樂的眸光也微微凝滯,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目光停留的時間太長,掩飾般笑笑:“我這人手下沒準,不好意思,我把衣裳賠給你吧?”

流風好似並無所覺,攏好衣襟躬身道:“娘子客氣了,若是娘子無事,婢就先告退了。”

沈嘉魚目送著流風走遠,轉頭立刻對沈燕樂道:“你瞧見了嗎?她肩上的…”她還在鎖骨處比劃了一下。

這‘秀’字說來並不尋常,姐弟倆當初想要找母親常用的老仆問問母親之死,結果才到那裏就遇到了伏擊,幸好當初被晏歸瀾救下,後來那老仆也被人活活勒死了,臨死之前遞給姐弟倆一方手帕,上面就寫了這個‘秀’字。

姐弟倆卻調查的頗為艱辛,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頭緒,就連他們三叔去查的時候都險些丟了命,所以見到流風身上紋的秀字才會覺得並不尋常。

沈燕樂面露思忖:“咱們這些日子一直查名字裏帶秀的人卻毫無頭緒,沒準是找錯了方向,現在看見流風卻多給咱們提供了一種思路,不管是與不是,查查她總是沒錯的。”

沈嘉魚和沈燕樂一拍即合,她也顧不得回京的事了,忙找到裴驚蟄去打聽流風:“世子,你身邊那個叫流風的侍女,你熟嗎?”

裴驚蟄放下手裏的卷宗,挑眉笑笑:“怎麽,這就開始拈酸吃醋了?”他這些日子沒主動找沈嘉魚,就是怕佳人在側他忍不住做出什麽,沒想到小姑娘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沈嘉魚煩躁地擺擺手:“不好意思,我中午吃的是甜湯…我跟世子說正事呢!”

她今兒只穿了身杏色的棉布裙子,一頭曲卷的長發挽了個松松的平髻,雖無多余的裝飾,卻能讓人更加專注她的眉毛,臉頰白嫩,嘴唇紅潤,前胸豐盈起伏,瞧著頗為可口,竟無一不合他心意的。

他想到他年少時第一次見她的場景,當時他忍不住把小姑娘摟在懷裏逗弄嬉鬧,嚇得她哇哇大哭,他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哄她才好。雖然已隔了多年,但他上次在驚馬上見她,仍是毫不費力地就想起來了。

裴驚蟄瞧著她走了會兒神,然後才慢悠悠地道:“流風是我母親的婢女,兩年才指給我的,不過她為人還算本分得用,我這就留下了。”其實秦王妃有意讓他收用,不過他實在沒興致,就只給她派了些灑掃的活計。

沈嘉魚慢慢蹙起眉:“這幾年來,她從不曾出過王府?”

裴驚蟄不知道她怎麽對流風感興趣起來,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這時間和她阿娘死去的時間對不上啊…沈嘉魚左右想了想,還是有些不甘心,沉吟道:“既然不是貼身伺候的,世子能否把流風的賣身契給我?”她忙補了句:“我願意用重金跟世子換流風。”

裴驚蟄看出她對流風的上心,直起身子饒有興致:“哦?”

沈嘉魚肯定地點了點頭:“價錢隨世子開。”

裴驚蟄嗤了聲:“我不缺錢。”他著意騙她,慢騰騰說了句:“流風走了,我身邊伺候床榻的侍女就少了一個,你來替她,如何?”

沈嘉魚先是怔了下,繼而直接呸了聲,直截了當地轉身走了。

沈嘉魚被氣得夠嗆,直到上馬車都沒再搭理裴驚蟄,幸好流風跟她坐在一個車上,她有心要繼續套話,忽然拉車的馬長嘶一聲人立起來,猛地調轉了車頭,拉載著她瘋狂向著反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