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2頁)

晏歸瀾厭煩地蹙了蹙眉,她幸災樂禍了會兒,猛然想到一事,記得頭皮都要炸開了,忙握住晏歸瀾的手臂:“現在花誕舞的排演是不是已經開始了?你快幫我告訴姨母,讓她命人把我的宮裝取來!”

晏歸瀾倒是氣定神閑,他背對著她:“不急,秦王世子在陪聖人逛新修的園子,還得一會兒才能賞完。”

他牽起唇角斜晲她一眼:“就是聖人,也從不能平白勞動我,你就這般白白使喚我?”

沈嘉魚知道他沒好處是不肯走的了,她拿他沒轍,猶豫著貼近他的臉,還沒想好該做什麽,他突然偏了偏頭,卻沒有親她,而是貼在她的側臉上,跟她極親昵地蹭了蹭。

他貼在她耳邊說了句:“等我回來。”

沈嘉魚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已經踏出了偏廳,不過沒有去找小鄭氏,而是讓女護衛送了套貼身的衣裙讓她先換上,一邊命人去取了衣裙前來,自己則去找了皇上,不知說了什麽,讓皇上答應了花誕舞排演推後的事。

前後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沈嘉魚手上就拿到了宮裏賜下的那套舞裙,她心裏正憋著氣,梳洗打扮完就扶著侍婢的手去了前廳,皇上應當還在遊園,並不曾出現,只有皇後在陪著太後說話,女郎們一溜坐在下首候著,時不時湊趣幾句,場面和樂融融,倒是以盧湄為首的幾個,見著沈嘉魚眼底浮現一抹驚異。

她們本以為沈嘉魚今日必然要倒大黴了,沒想到她竟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裏,她身上的衣裳是怎麽回事?她的宮裝不是已經被調換了嗎?就是仙女下凡也不可能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裁出這般精致的宮裝來!

女郎們心思不定,沈嘉魚神色如常地叩拜行禮,太後眼裏眼底浮起一抹驚艷,禁不住笑道:“沈家三娘子竟出落的這般俊美了,難怪皇上要欽點她做領舞,這般冰雪靈秀,也撐得起百花之王了。”

也難怪太後驚艷,沈嘉魚的宮裝上裝是繡牡丹的鵝黃大袖闌衫,底下配著繡零星一圈花草的淡黃色羅裙,領舞的這套裙子為的就是映襯牡丹之王‘姚黃’的風采。一般人穿這樣鮮亮的衣裳總難免被襯的黑幾分,她卻白的更加耀目了似的,哪怕站在美人堆兒裏也能被人第一眼瞧見。

沈嘉魚大方道:“娘娘過譽了,臣女不過是常年不在京城,您這才瞧著有幾分新鮮罷,等以後瞧得多了,只怕要嫌臣女土氣呢。”

太後給她生生逗笑,旁人也都捧場笑了起來,盧湄這時候不好拂太後的面子,出聲質疑,但自有人會幫她當這個出頭鳥,她往左側掃了一眼,有個旁支的世家女郎便硬著頭皮開口道:“沈娘子這衣裳…怎麽有些不對啊?我瞧著不大像宮裏的煙雲錦,娘子別是私下改了吧?”

沈嘉魚輕蔑一笑,根本懶得跟這種沒眼色的爭辯,太後果然有些不喜,淡淡笑道:“這不就是煙雲錦,穿在人身上如雲如霧,哪裏不對了?”

太後既然都這樣說了,旁人再沒有敢質疑的,太後又看向盧湄,語氣要親近些:“阿湄啊,聽說你新學了一曲拓枝舞,連定安都贊不絕口,我還沒瞧你跳過呢。”

被太後欽點是榮光,盧湄也沒什麽可推脫的,主動起身一笑:“既然太後想看,那臣女就獻醜了。”

她說著取過宮婢奉上的琵琶,纖纖十指在琵琶上急速撥弄,素白廣袖舞的如流風回雪,腦後長發似綠雲輕漾,再加上她余光瞥見聖人帶著眾臣歸來,聖人身後還跟著她心心念念之人,舞的自然越發賣力,便是不懂舞的人也覺著賞心悅目。

等一曲舞畢,盧湄這才款款在原地站定了,太後自然少不得誇贊一番,盧湄含笑自謙,忽的又斜瞥了晏沈嘉魚:“太後贊譽太過,臣女愧不敢當,臣女只是微末小技,比不得沈妹妹的驚鴻之舞。”

她說完余光往後一斜,想看晏家兄弟倆是否有看過來,想看兩人有沒有為自己驚艷傾倒。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拓枝舞她跳的確實不如盧湄多也,盧湄言辭裏的擠兌她又怎會聽不出來?不過她老老實實地承認:“我差盧娘子許多,更不敢當驚鴻二字。”

但盧湄舞跳的好又怎麽樣呢?領舞飛了,臆想中的未來夫婿也被她上眼藥上飛了,說到底還是個倒黴催的。

沈嘉魚想著想著,送給她了一個關愛傻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