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頁)

沈嘉魚抱著裝舞裙的木盒子走過去,還沒來得及回話,有人便陰陽怪氣地扔來了句:“沈三娘子是聖上欽點的領舞,自然跟咱們這些伴舞的不一樣,便是來晚些也沒什麽,無人會怪罪的。”原來庶族女子做個伴舞便頂天了,沈嘉魚一躍成為最受矚目的領舞,她們心裏自然有怨氣。

盧湄打圓場道:“無論是伴舞還是領舞,都是為了宮裏的花朝節能辦好,也是為了皇上和太後的顏面,說這些又是何必呢?”

沈嘉魚沖那女子翻了個白眼,她現在也沒有鬥嘴的時間,放好宮裝舞裙正要換,李惜緣忽然白了臉,捂著肚子輕輕哎呦了聲。

不光是她,她旁邊一位女郎也白了臉,捂著小腹幹嘔不止,嚇得女孩們手忙腳亂地都站起身來,連聲問道:“她們倆怎麽了?可是吃壞什麽東西了?”

“聖上方才賞了一碟月桂酥過來,她們是不是貪吃這個吃壞的?”

沈嘉魚是領舞,倘她們出了什麽事兒,受責問還是她這個領舞的,更重要的是她和李惜緣還是死黨,絕不能放任不管,她忙把兩人扶起來,不耐皺眉道:“與其議論她們出了什麽事,不如先把她們送到太醫處。”

眾女郎大概是怕擔責,齊齊後退了一步,方才那擠兌沈嘉魚的大著膽子問道:“要是送她們倆去看太醫,等會兒的花誕舞陣就得少兩個人,聖上若是問起咱們該怎麽辦?不如你們先忍忍,等排演完了再去看太醫?”

這話何其沒人性!沈嘉魚簡直想抽她,她見這兩人臉色不大好,沒空廢話:“花誕舞自有替舞,除了領舞,就是再少兩個也不礙事。我送兩人去尋太醫,你們先走,等會我追上你們。”

她扶著兩人出了偏廳,屋裏的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終於有人出了聲:“咱們就這樣走…不好吧?”

“人出事可是領舞的責任,跟咱們有什麽關系?再說是她讓咱們先走的,總不能耽擱排演的時間吧?”

既然有人這般說了,女郎們也就不再多言,換好宮裝便出了偏廳,盧湄眼神閃了閃,眼底有一絲輕嘲,提步也跟著出去了。

沈嘉魚覺察到事兒不對,把李惜緣和另一個女郎平安交給負責的侍女便要回去,沒想到另一個女郎突然彎腰幹嘔不止,又吐了她一身穢物,她臉色‘刷’就綠了。

無奈現在也不是計較的時候,她連忙返身跑回換衣裳的偏廳,匆匆拿出自己的宮裝舞衣準備換上,前後用了不超過一炷香的功夫。

這一套衣裙疊起來的時候一切正常,穿到一半她卻發覺不對了,衣襟袖子和裙擺處都破了十分明顯的口子,領子也被剪裁的極低,穿上就得露出渾圓的胸口,比樂工舞伎的衣服還不如,明顯是被人調換了。屋裏女郎們換下的衣裳也被侍婢取走,她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能傳的?

若是尋常衣裙倒還罷了,但這衣裙是宮裏賞下的,她又是花誕舞的領舞,這點要是太後和皇上責怪下來,絕對夠她吃不了兜著走的,而且還在所有王孫公卿面前丟人,調換之人心思何其惡毒!

幸好沈嘉魚也有準備,她知道宮裏賞下的裙子金貴,為了怕哪兒破了爛了,特地讓琢玉她們仿了一套,想著今兒反正只是排演,於是帶來的就是仿制的,正式的那身還放在家裏,打算花朝節那天再穿。現在花誕舞快要開始,她當務之急就是先拖延一陣,好讓家裏人把自己的衣裳送過來。

沈嘉魚瞧了眼地上滿是泥塵穢物的自己衣裳,又瞧了眼身上露出大片肌膚的破爛宮裝,這兩身無論穿哪身出去都是告訴別人宮裝出了岔子,她頓時頭都大了,她現在該怎麽出去傳話!天要亡她啊!

她小心趴在窗口瞧了眼,準備叫個落單的婢女遞話給小鄭氏,沒想到才剛守株待兔了會兒,就見晏歸瀾和晏星流兄弟倆並肩路過這裏。

老天啊,菩薩啊,三清道尊啊!她從來沒有看晏歸瀾的臉這麽順眼過,她腦子飛快轉了轉,在偏廳壓低聲音咳嗽了幾聲,晏歸瀾似乎聽見了什麽,只稍稍側頭,但並未停留,和晏星流一邊說話一邊離開了。

沈嘉魚空歡喜了一場,正急切想其他法子的時候,就見他又回轉過來,他推開門進了偏廳,蹙眉問道:“沈嘉魚?”

沈嘉魚心頭一喜,覺著大松了口氣,但她穿成這樣並能見人,只得暗暗跟在他身後:“世子,你,你先別轉身,我有話要跟你說。”

晏歸瀾顯然不打算聽她的話,腳步一頓就要轉過身,沈嘉魚忙從後伸出兩只手臂錮住他的腰,再次重復:“別轉身!”

這場景太過曖昧,晏歸瀾卻無心感受那溫軟身子貼在自己身上的美妙感觸,擰眉道:“你究竟出了什麽事?”

沈嘉魚急匆匆道:“我被人算計了,還請世子幫忙傳話給我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