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他輕輕束聲成線,只傳入她一人耳中:“不過表妹若是想跟我共乘一騎,那倒是可以把青睢借你。”

這人簡直無時無刻不在撩撥回來!沈嘉魚沒想到他居然把內力用來做這麽無聊的事兒,憤然看了他一眼,隨手牽了匹馬就走人了。

“盧巍蕭丞崔奉頂他們過會便到。”晏隱雖牽頭邀約幾個世家騎馬,但心思實不在跑馬上,略跑了幾圈,晏隱便引著男人們上了鹿台,他慢慢嘆道:“聖人(皇上)如今已決心派人分管河西馬場,還有江南道的一些要地,聖人也逐漸派了人去,如今咱們還能縱馬作樂,以後只怕騎馬用馬,都得看聖人臉色了。”

晏歸瀾神色平靜,輕輕吹了口熱茶:“西北沈家和其余幾個庶族的將領那兒出了岔子,聖人到底還是年輕,想同時牽制世家和庶族,可惜終究是難周旋。”

晏隱聽畢不禁一笑,模樣極為瀟灑:“你比聖人還小七八歲呢,竟敢說別人年輕。”他說完慢悠悠嘆了聲:“那幾個庶族將領的事兒我再清楚不過,世家庶族的恩怨已糾葛了數百年,所以皇上對此事,不過是推波助瀾借題發揮,真正動手的,是咱們這些人。哎,明知是陽謀又有什麽法子,還得往坑裏跳。”

晏歸瀾手指稍稍一頓,眸光漸漸轉為冷沉,晏星流則下意識往下面沈嘉魚處看了眼。

晏隱說回正事:“好了,庶族那邊不需咱們費心,老二,命你派去河西的人動身了嗎?”他這回直接跳過了晏歸瀾,轉向晏星流。

晏星流欠身:“已經動身三日了。”

晏隱後知後覺似的,這才轉向長子:“河西一直是你管著的,本想早些告訴你,奈何這幾日事多,我竟忘了,不過只要你們兄弟同心,朝廷的人也插不進手來。”事情再多,這般重要的事兒也不會輕易忘了,無非是先斬後奏,讓二子分得長子手中權柄罷了。

晏歸瀾垂下長睫,遮住眼底的譏誚,含笑點了點頭。

晏隱見他神色如常,倒是不自在地咳了聲,恰好此時客人陸續入座,他轉了話頭,笑問道:“你們年級也不小了,前些日子範陽盧氏和清河崔氏都遣了人來說話,暗示家中有適齡嫡女,你們意下如何?“

晏歸瀾淡淡搖頭:“我的婚事聖人盯得緊,除非娶了宗室公主,其他哪個女子聖人都不會輕易答應。”

這話一聽就是搪塞之言,晏星流竟也附和:“我跟長兄的情況差不多。”

晏隱無奈搖頭,再次轉了話頭,隨意往下一瞧,不禁笑道:“我原來只知道鄭氏夫人美名遠播,卻不想她女兒也這般出眾,這般出挑的孩子,倒真不像是庶族教養出來的。”他神情似有些感懷。

沈嘉魚身量高挑,容色又極其清媚,雖打扮簡單,但騎馬在人群裏一眼就能讓人瞧見。

晏隱這般一開口,眾人便也笑著看了過去,晏歸瀾蹙了蹙眉,他見她穿著略微緊窄的胡服,騎馬時一把細腰微微彎折,她半身緊貼著馬背,飽滿婉轉的前胸也劇烈起伏著,又被擠壓的有些變形,兩人獨處時,他自然不介意瞧這樣的美景,但現下…

他擰眉不悅:“天涼風大,給女郎們一人取一條披風拿下去。”晏隱打趣:“你如今竟也學會憐香惜玉了。”

晏歸瀾不置可否地笑笑,眼見著沈嘉魚全身都被攏進寬大的披風裏,他這才收回目光:“難得積雪消融,咱們也不下去跑馬嗎?”

……

底下沈嘉魚本來嫌披風礙事,正要摘下來,晏瑤洲不知道何時從後縱馬過來,閃爍著眸光,歪頭笑道:“我覺著沈表妹竟比前幾日容光煥發,可見這身胡服極襯沈表妹。”

這話沒頭沒尾,沈嘉魚不欲接茬,晏瑤洲暗暗咬牙,下巴微微擡了擡,自己接話:“難道是因為表妹有胡蠻血統,所以穿這身才格外好看?”

沈家昔年因有胡人血脈,就是在庶族裏也飽受歧視,不過這些年再無人敢提了。

沈嘉魚被她這般嘲諷,竟不覺得生氣,只覺得頗為怪異,她皺了皺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晏瑤洲,撥馬走遠了些,晏瑤洲本想激怒她,見她全然不理自己,一時有些急了,縱馬伸手要扯她袍袖:“誒,表妹走什麽?陪我說說話啊!”

晏瑤洲正努力糾纏沈嘉魚,晏歸瀾也縱馬慢悠悠靠近了,他本想逗逗這小紈絝,卻見晏星流也跟了上來,他神色淡了下來,隨意招呼道:“二弟。”

晏星流嗯了聲:“長兄。”他目光瞧過去,她騎馬的身姿頗為利落,比尋常又是不一樣的風采,他瞧著瞧著有些愕然,擰眉道:“她們…”

晏歸瀾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晏瑤洲和沈嘉魚不知什麽時候推搡起來,而且晏瑤洲突然歪了歪身子,直接跌到了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