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頁)

琢玉把書信遞給她,信上不過寥寥數言,說西北軍情有了變動,朝內的風向也為之一轉,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祖父的病已經好了不少,如今正請名醫調理著,她原本七上八下的心這才稍稍放下。

不過屋漏偏逢連夜雨,原本母親之死線索突然中斷就夠她煩憂的了,如今要是再真出什麽事,他們家只怕更是雪上加霜。她這麽一想,也沒心思幹別的了,在原處枯坐了會兒,向琢玉道:“燕樂那邊怕是也知道了,你幫我問問他,能不能想法打聽到詳細…“

她話才說了一半,又小心把書信對折好,放在自己繡著三春桃花的荷包裏,蹙著眉想了會兒:“算了,三叔既然來了家書,說明暫時沒什麽大事,還是先讓燕樂別急。”

她把侍婢都打發出去傳話,她現在鎮定了不少,募地卻覺著眼前一暗,她擡起頭,正對上晏歸瀾那張俊美的過分的臉,她嚇得罵了聲,終於回過神來,不滿道:“世子怎麽會在我屋裏?!”

晏歸瀾十分自然地在她身邊坐下,指尖點了點如意圓桌:“討藥。”

沈嘉魚這才想起來要給他送藥的事兒,頓了會兒,不好意思地道:“我這就給世子拿。”她說完就取了那些瓶瓶罐罐來,一股腦塞在晏歸瀾懷裏:“世子若是不夠,再來找我拿。”

晏歸瀾沒伸手接的意思:“你這就想打發我?”他不緊不慢地掀開袖子:“瞧瞧看,這是誰傷的?”

沈嘉魚定睛一看,見他光滑結實的臂彎處有幾塊青腫,她這才想起來好像是自己不小心揍的,面上頓時熱熱的,主動道:“我下手沒個輕重,我,我給世子上藥吧。”

晏歸瀾唇角一勾,終於有幾分滿意。

沈嘉魚這人毛病雖然不少,但做人一向是有恩報恩,痛痛快快取來藥酒和紗布,先用藥酒在他的傷處捂了會兒,然後才開始揉按起來,又擦了擦汗問道:“疼不疼?我要用勁了。”

晏歸瀾神色矜貴依舊,但眉眼卻不自覺柔和下來,目光始終不離她左右,見她眉間似有些愁悶,他心念一轉,伸手點在她眉心處:“怎麽?心裏有事?”

沈嘉魚雖然願意幫他上藥,但不代表心裏就不煩了,下意識地側頭躲開,聞言隨口敷衍:“沒事。”

晏歸瀾唔了聲,指尖在她眉心摩挲:“讓我猜猜,因為定安長公主可能包藏禍心?你父親如今利欲熏心?你母親之死暫沒了線索?還是因為你祖父在西北出了亂象?”

沈嘉魚操心的幾件事全被他猜中,一時驚的合不攏嘴,她帶了點驚慌的退開幾步,很快又生出一股被人看透的惱意來,吊著臉懟回去:“世子管的倒寬,我都沒追著問你是不是斷袖,你幹嘛老管我家裏的事啊!”

她說完就有點後悔,人卻已經被晏歸瀾捉到了桌邊,他低頭看著她,閑閑一笑,聲音卻更輕緩了:“我是斷袖?”

雖然他臉上不見怒色,但沈嘉魚就是莫名其妙地慌了起來,忍不住掙紮著認了慫:“我是,我是成了吧!”她身子突然一僵,晏歸瀾不知道什麽時候松開握著她肩膀的手,改為攬著她的腰。

這姿勢極其曖昧,她反倒不敢動了。

晏歸瀾輕嘆了聲:“表妹心口不一,看來我若是不想法證明自己的清白,表妹還要繼續誤會。”

沈嘉魚怒的很心虛:“你證明個鬼啊!”

他忽的傾下身,握住她腰身的手不給她逃離的機會,月籠寒江一般的眸子無聲靠近,兩人的臉相隔不過一掌,他熱熱的氣息洋洋灑灑落在她面頰上,聲調卻曖昧勾人:“我說過,表妹親身試試便知道了。“

他眸子雖然冷清,偏生睫毛長而彎,讓眉眼無端生出恁多情意,這般看人的時候簡直沒人能抵受的住。

沈嘉魚瞧得怔了一瞬,他已然靠近了,她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偏了偏頭,他就已經親在她的面頰上。從唇角滑到耳垂,觸感柔軟嫩滑,肌膚還透著絲絲縷縷的香氣。

這般讓晏歸瀾也一怔,他本來只是想逗逗她,沒想到竟真的親上了,甚至還覺著有些上癮。

他很快嗅到了她鬢發間的桃花香,瞬間回過神來,輕輕在她耳畔低語:“表妹現在信了嗎?”

沈嘉魚其實並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紈絝,甚至可以說,她對男子幾乎沒什麽興趣,對男女之事更為遲鈍,不過因為小時候發生的一些事…她才要四處調戲人的。

但是就算是調戲這事兒,她也喜歡占據主動,她他娘的不喜歡被人調戲啊!

她捂著臉震撼地看著晏歸瀾,腦袋空白了一瞬,繼而重重推開他,一臉不可思議地出了客院。

她跑出來之後有些慌不擇路,連迎面撞了人都沒發覺,痛哼了一聲又急忙甩袖走人了。

被撞的正是倒黴催的晏星流,他見沈嘉魚這般大失分寸,也難免愕然,還沒來得及問,她就已經急步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