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3/3頁)

謝楚河又笑,笑得蘇意卿臉上一片緋紅。

半晌,蘇意卿才恢復了正色,對謝楚河道:“謝郎,我有點擔心黎黎,你去幫我打聽一下她現在什麽情形,我想見見她。”

謝楚河卻有些皺眉:“那個小姑娘的父親,也就是閩越族長,和林成備暗中有所往來,這次的事情,和他也脫不了幹系,如此形勢不明,你暫且先不要去見小姑娘,我倒是可以幫你打聽一下她現在到底是否安全,好叫你放心就是。”

蘇意卿向來聽話,乖乖地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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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楚河讓人出去探聽了一下。

那天山上遇襲,一個忠心耿耿的侍女第一時間將黎黎壓到自己的身體下面,那群蒙面人的目標並不在黎黎,誰也沒有去管她的死活,故而,那個侍女被射成了篩子一樣,而黎黎居然奇跡般得毫發無傷,已經被她的父親接回家去了。

蘇意卿聽了才放下心來,但她再想起黎黎和藍安圖的將來,又覺得有些發愁。

她那樣煩惱的樣子,連謝楚河都不明白她的腦袋瓜子裏到底又在想什麽,問了幾次,蘇意卿都支支吾吾地不說,最後謝楚河幹脆又把她扛到床上一番胡鬧,等鬧完了之後,蘇意卿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也想不起她的小煩惱了。

隔了十來天,赤苗族長悄悄地來訪,謝楚河和他在書房閉起門來商議了半天之後,然後,他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又隔了七八天,赤苗族長再度到來,這回,他將族中的大巫祝帶了過來。

謝楚河讓他們見了藍安圖。

藍安圖還是老樣子,他所說的那群“庸醫”最近想著法子給他解毒,各種湯藥灌得他整天肚子都是鼓的,可惜,沒有任何作用,他越發地暴躁起來,像是被困在囚籠裏的野獸,眼睛閃著頹廢而兇狠的光。

大巫祝摸了藍安圖的脈象,又紮了他手指,取了一點血出來揣摩了許久,甚至拔下了藍安圖的幾根頭發,用火燒了,仔細觀察那灰燼,如此斟酌了半天,對赤苗族長嘰裏咕嚕說了一番話。

族長轉頭對謝楚河翻譯道:“大巫祝說世子應該是中了莫藍草的毒,這是沱江上遊岸邊的一種異草,很罕見,有劇毒,但比較難辦的是,世子身上的毒不止這一種,幾種毒物混合在一起,連大巫祝也摸不準,怕一個弄不好,反而把毒素催發起來,最好能找到原來的毒藥,才有把握解毒。”

藍安圖雖然躺在床上,但是聽得清清楚楚,不由恍然大悟,咬牙切齒道:“烏沙……是他!原來……是他要、要害我!”

鎮南王病倒了這麽些年,始終是烏沙找人為他診治,烏沙本身就是族裏首屈一指的巫醫、又是鎮南王妃的兄長,他說鎮南王是生了怪病,藍安圖也一直沒有懷疑過。

他原本對自己中毒一事還未能盡信,如今聽赤苗族長這麽一說,心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不禁目眥欲裂:“父王……待他、親如兄弟,他、他竟然如……”

赤苗族長冷冷地道:“世子,你空有第一勇士的頭銜,腦筋卻不是很好使,閩越族的烏沙這兩年行事越發張揚,隱約有替代鎮南王之意,這在各個部落的族長之中幾乎人盡皆知了,只有你和王妃看不到,何其愚蠢。”

赤苗族長原本尋了謝楚河做靠山,試圖上位,沒想到謝楚河最終還是屬意藍安圖,使得他功虧一簣,雖然謝楚河一力承諾將來許他種種好處,他也應允了,但難免心中還是不甘,反正藍安圖現在動彈不得,他就趁機諷刺幾句,也算心中舒坦。

藍安圖氣得要命,話又說不太利索,磕磕巴巴地和赤苗族長對罵,聽得謝楚河不耐煩,徑直走開了。

謝楚河去和蘇意卿把這些情形都說了。

蘇意卿聽著,猶豫著道:“若說要找到原來的毒藥,不如,還是去找黎黎,看看她有沒法子從她父親那裏取得這東西?”

謝楚河沉吟了一下:“也好,倒是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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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們都出去了,這偌大的屋子裏只有藍安圖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他本來是粗魯奔放的性子,如今這樣如同廢人,往後也不知如何了,這種境地幾乎令他發狂。

他心中憤怒,掙紮著想要從床上起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出了滿頭大汗,只將身子擡起了幾分,便又力竭,跌了回去。

“啊……”他發出了一聲嘶啞的悶叫。

“安圖哥哥。”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喊他,帶著哭腔。

藍安圖懷疑自己聽錯了。

“安圖哥哥,你還活著,真是太好太好了。”黎黎的小臉蛋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她滿臉都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