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2頁)

“怪好聽的,你怎麽不繼續彈呢?”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

蘇意卿吃了一驚,這裏是內院,外面有士兵把守著,一般人是進不來的。她帶著白茶走出去,兩個人左右看了又看,沒有人。

正奇怪著,那聲音又響起來了:“你是不是在找我啊?我在這裏。”

蘇意卿循聲望去,只見高高的墻頭上趴著一個人,卻是鎮南王世子藍安圖。

隔壁的另一個人家的院落,謝楚河當初搬進來的時候也打探過,是個普通的鄉紳,也不以為意。

如今蘇意卿忽然在墻頭看見了藍安圖,不禁嚇了一跳:“你這個人,怎麽偷雞摸狗,都爬到人家墻頭上去了,小心主人家把你腿打斷。”

藍安圖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得意洋洋:“我把這房子買下來了,如今我才是主人家,自己家的墻頭隨我怎麽爬都成,謝夫人,往後我們是鄰居了。”

蘇意卿偷偷地給白茶打手勢,白茶會意,悄悄地退出去了。

蘇意卿擡頭望著藍安圖,帶了一點似笑非笑的表情:“世子爺,你叫我謝夫人,當知我的身份,等我家郎君回來,看你如此輕狂,別說腿了,連脖子都會把你打斷,我勸你安份點,趕緊走開,我不和你計較。”

藍安圖嗤了一聲:“你以為我會怕那姓謝的嗎?滇南是百越的地盤,這裏我說了算,無論你們漢人朝廷派來多大的官員,都越不過我去,我若和他不對付,他在滇南將寸步難行,不信你等著瞧吧。”

“我真不知道世子你究竟在想什麽。”蘇意卿的語氣說不出是嗔還是惱,“覬覦別人家的妻室,還能這麽理直氣壯,我且問你,你懂不懂什麽叫做禮義廉恥?”

她在直白地罵他無恥呢,但是她說話的聲音還是軟軟的,如同這春風一般。

藍安圖一點不在意:“很多年以前,我曾經喜歡上一個漢家的姑娘,可惜當時猶豫了一下,後來她就再也回不來了,所以我告訴自己,喜歡上誰就不要膽怯,不試試看怎麽知道呢,哪怕不成,將來也不會再後悔。”

蘇意卿愣了愣,氣得笑了:“你這人臉皮子倒是真厚實,像你這樣的登徒子,太稀罕了,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見,是你們百越的特產嗎?”

藍安圖的關注點都歪了:“聽你這麽說,你遇到過很多登徒子嗎?謝楚河怎麽回事,既娶了你,還不好好看著你,怎麽能讓其他人打你主意呢?”

蘇意卿慢吞吞地道:“藍世子,你放心,我家郎君看我看得很緊,想打我主意的人一般都落不到好下場,比如說你。”

藍安圖還待出言調戲,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了打鬥聲。

原來是白茶出去叫了留守的士兵,就這麽說話的功夫,已經把隔壁家的大門打破了,一部分和藍安圖的那些百越武士打成一團,另一部分直接沖過去掀翻了藍安圖攀爬的梯子。

藍安圖慘叫著,從墻頭跌了下去。

他今天原是帶了眾多護衛過來的,但沒想到謝楚河竟然留下了這麽多人手,一時失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謝楚河留下的都是他精銳的近衛士兵,對他忠心耿耿,如今見居然有人敢爬墻來調戲夫人,簡直是罪大惡極,當下不管是誰,圍上去就是一頓暴打。

蘇意卿聽著墻那邊藍安圖氣急敗壞的叫喊聲,“哼”了一聲:“我看你還囂張,登徒子,打死活該。”

說著,她又捂著臉,哀怨地自語:“謝郎,你什麽時候回來呀?喏,你看看,再不回來,有人要把墻都拆倒了,你一點都不牽掛我,好沒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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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謝楚河剛剛從外面回來,這一整天騎馬沿著沱江沿岸走了一圈,大致摸清了這邊的地形,心中逐漸勾勒了一張攻守布防圖,吩咐旗下的士兵按著他的意思列好了陣型。

明日,按照約定,他將於當地赤苗部落的族長私下一晤,雖然中間有人牽線,但也不得不防,他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到了營地裏,剛下馬,謝楚河的一個副將就匆匆地迎了上來。

“將軍,赤苗族長方才叫人送了一封密信過來,要面呈給您,信使如今在營帳中等您。”

“帶過來。”

一個百越人被領了過來,遞給謝楚河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

謝楚河拆開一覽,忽然變了臉色。

他立即騰身上馬,厲聲喝道:“傳令,龍騎營五萬人,即刻隨我出發,回轉貴州城,不得延誤!”

騎兵們轟然應喏,無數火把如同長龍亮了起來,馬蹄的聲音紛紛疊疊,驚破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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