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急死他了

徐老太爺再一次感覺到,兩個兒子的做法是對的,讓閔老太太繼續逞威風,她這些亂七八糟的言論傳出去,遲早惹來麻煩。

他甩著袖子往外頭走,厲聲吩咐眾人:“好好‘伺候’她!”

看緊了,不能讓她的話有一個字傳出去。

徐老太爺走出了屋子,他怒氣大,撩起竹簾子的手放得急了些,那簾子落下來正巧從他臉上的傷口處擦過,痛得他又是一口寒氣。

娶妻不賢,年輕時又沒有擰過妻子的脾氣,到老了來受這破氣!

同樣是要晉升一輩的老太爺,這廂徐老太爺氣得跳腳,另一廂,紀尚書紅光滿面。

翌日上朝去,消息靈通的早就知道他家的大喜事了,紛紛拱手與他道喜,也給徐硯道喜。

兩人一面回禮,一面往文英殿去。

紀尚書腳步如飛,走得比年輕人都瀟灑,不住與徐硯說著對孫媳婦的喜愛。

紀家上下一直都是很中意徐令意的,徐令意本身才華就好,一手字連紀尚書看了都誇贊,最重要的,是徐令意能讓前幾年吊兒郎當的紀致誠認真念書做學問,功課一月比一月長進。

作為婆家長輩,還能求什麽?不就是小夫妻感情和睦,將來的前程如錦嗎?

因著紀致誠明年要下場比試,徐令意進門之後,紀家倒真沒有急著盼下一代的意思。

三年一比的春闈,雖說對紀致誠頗有信心,但這事兒說不到十成十去。

孕婦懷胎十個月,情緒難免起伏變化,要身邊人多用心多關懷,平素倒也罷了,對上一個考期漸近、腦袋暈暈乎乎失了溫柔心思的考生丈夫,兩個人都受罪。

況且,真要考中了,紀尚書不想讓紀致誠在京裏消磨。

京城太小了,無論紀致誠在何處任職,與紀尚書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誰會真正歷練他?耗費數年,只怕還跟在國子監裏一樣單純。

紀尚書要把孫兒扔出京去,窮鄉僻壤才好,身邊同僚不會因為他姓紀就厚待他,讓他自己去官場上摸爬滾打,好好學學。

只要紀致誠不犯什麽貪墨、忤逆之類的惡罪,事情有辦不妥當的,紀尚書還在朝中,能幫著周旋、改正,總好過他退下來了,才發現護不住了。

年輕時多受些磨礪,免得中年、老年來吃虧。

若是那樣,來年放榜後尋了缺,紀致誠立刻就會被紀尚書踢出京城,若徐令意彼時懷著胎兒,或者抱著繈褓裏的娃娃,一路顛簸,那真是大人小孩都受罪。

有著如此思量,紀家上下才半點不心急,反而覺得晚些添丁也挺好的。

只是人算不比天算,孩子突然間就來了,雖與計劃不合,但誰會不高興呢?

再算算日子,這胎足月落地之時,就是紀致誠杏榜放榜之時,都說喜上添喜,可不就能雙喜盈門了嘛。

如此好兆頭,笑得紀尚書合不攏嘴,昨日已經拎著紀致誠好好交代過了,讓他千萬爭氣,莫要拖了他媳婦兒的後腿,把好好的“雙喜”給弄沒了。

哎呀,這還有半年多呢,日子可真慢,急死他了。

廡廊另一頭,永王爺慢悠悠往禦書房走,隔著大半個園子,他正巧瞧見了紀尚書與徐硯。

永王爺停下了腳步,眯了眯眼,問身邊的內侍道:“紀尚書怎的這般高興?國子監這個月的月考榜單,我記得前些時日就貼出來了吧?”

“您說的是,月初就張榜了,紀尚書的孫兒依舊得了個好名次,跟上個月一樣,前十,”內侍答道,“紀尚書今兒個高興倒不是為了孫兒的考績,奴才聽說,他家孫媳婦有喜了。”

永王爺在聽到“前十”的時候就已經很眼饞了,再一聽人家孫媳婦有喜,越發羨慕。

他可是親眼看著紀致誠從“混不吝”轉性子成了學問出眾的監生的,此時有多羨慕,如今更加羨慕。

他緊追著紀尚書的腳步,也給自家混球兒子定了個媳婦,可惜動作還是慢,紀致誠成親快一年、都要當爹了,孫恪的兒媳婦還在娘家備嫁呢。

讓孫恪長進,這輩子估計是沒戲了,但讓孫恪當爹,板上釘釘的。

永王爺背著手好生感慨了一陣,禮部和欽天監定下來的日子,肯定不能催了,可惜還有四個月,怎麽就這麽慢呢!

愁死了,愁死了!

在這一點上,永王爺和小王爺十分默契,很有共識。

孫恪前幾日給符佩清的回信上,也在感嘆一日如三秋,這四個月,足夠把他好幾輩子都過完了。

好在,婚禮是從京中發親,符家人過了中秋之後就從鳳陽府啟程,估摸著九月就抵京了,聽皇太後的意思,還是安置在清平園裏。

這麽算算,足足能少一百多年呢。

鳳陽府那兒,孫恪去不了,但清平園,他還是能想到法子的。

聖上和永王爺不是三五不時教訓他讓他跟蔣慕淵學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