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沾了你的光

摔碎了花瓶只能去皇祖母跟前避難,這事兒挺失顏面的,雖然孫恪在蔣慕淵跟前沒剩多少臉,但還想挽尊,咳嗽著繞過了這話,繼續往下說。

“第五天,你媳婦兒在南宮門外候了一下午,”孫恪搖了搖頭,“她就不悶嗎?”

禦書房裏,聖上不讓蔣慕淵炫耀,出了宮,蔣慕淵才不藏著掖著:“她說不悶,只要是等我,別說半天了,一整天她也沒有覺得悶。”

孫睿一口茶險些噴出來,他意識到這話題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了,怪他自己,誰讓他提了呢。

蔣慕淵摸著下顎:“等你媳婦兒進門了,你到時候也能問問她悶不悶。”

孫恪白了蔣慕淵一眼。

蔣慕淵繼續道:“你掰著算這些做什麽?我以為你更想掰著算還有幾天娶媳婦兒。”

“你就可勁兒炫吧!”孫恪道,“半年,還有半年知道嗎?我雙手雙腳並一塊都差得遠了!”

蔣慕淵聽罷,又是一通大笑,笑得小王爺想打他。

當然只是想想,小王爺打不過小公爺,他從小就知道,且非常認命。

孫恪撚了顆花生丟進嘴裏,道:“你還有幾天回北地?”

“五六天吧,”蔣慕淵答道,“還有些事兒沒有敲定,要再等等,但也不會過一旬。”

“北地就這麽叫你樂不思蜀?”孫恪的語調依舊吊兒郎當,但聲音放低了許多,“你媳婦兒還在京裏呢,你在北地樂呵什麽?”

蔣慕淵抿唇,他知道孫恪的意思——孫恪與蔣仕豐的想法一樣。

只是,蔣仕豐會把所有的東西都掰開來與蔣慕淵說,孫恪卻不會,他們表兄弟在這些事情上,從來點到為止。

所以,蔣慕淵也不會把自己的想法與孫恪細說,他只是笑著道:“舍不得委屈我媳婦兒。”

孫恪聽罷,哈哈一笑,笑過了又道:“那你自己掂量。下次還要我幫忙,就尋個輕松點兒的活,你知道我為了找一身熊皮、挖一個熊腦袋,我差點把自己悶死了!”

蔣慕淵以茶代酒,敬了孫恪一杯,而後道:“賈僉事府上那個姑娘,揪著心想知道到底是誰害了她。”

小王爺擱下茶盞,道:“怎麽?你想把孫睿的底泄給她?她便是信了,她能拿孫睿怎麽樣?”

“她未必能把孫睿怎麽樣。”蔣慕淵直言。

“那你想把孫睿怎麽樣嗎?“小王爺又問。

蔣慕淵的指腹摩挲著茶盞,他豈止是想把孫睿拖下來,更想逼問對方到底是怎麽想的,只是,蔣慕淵的對孫睿的判斷來自於他重生的經歷,這無法與孫恪說。

“能怎麽樣?”蔣慕淵道,“聖上最看重的兒子就是他了。”

孫恪笑了:“我不惹他,我惹他做什麽?”

蔣慕淵應道:“他別來惹我,我也不會惹他。”

而現在,孫睿已經惹了他了。

關系親近的兄弟兩人說話,也沒有那麽多講究,想到什麽便是什麽。

大堂裏的動靜越發大了,蔣慕淵偏頭聽了會兒,對話題並不意外,近來新鮮事不多,今日能說道的,要麽是北地守將,要麽是北花園的沖突。

蔣慕淵看向孫恪,道:“我聽說,你的婚事是上上之合?”

孫恪大笑:“沾了你的光。”

那個好,是蔣慕淵賣給他的,可以說是禮尚往來。

蔣慕淵揚眉:“就是講究個好兆頭。”

這話聽起來話裏有話,孫恪睨了蔣慕淵一眼,見他無意解釋,也就沒有再問。

自家兄弟,蔣慕淵坑誰都不會坑他。

蔣慕淵只坐了會兒,便起身回府,走出雅間時,孫恪在後面說他“只要媳婦兒不管兄弟”,蔣慕淵笑著擺了擺手,孫恪就是閑得慌,等再過半年完了婚,孫恪一準把這句話吞下去。

下了樓,蔣慕淵接過馬韁,聽風上來,低聲稟道:“爺,呂侍郎說,三殿下交代的,若是南陵不配合,還是把老郭婆押進京裏來。”

“呂侍郎應了?”蔣慕淵偏頭,問。

聽風頷首:“聽說明日一早就發文書去南陵。”

蔣慕淵又問:“五爺有從南陵送消息回來嗎?”

“有一陣沒有收到了,”聽風想了想,又道,“倒是袁二應該快抵京了。”

先前,蔣慕淵讓袁二去南陵尋周五爺,既然他人快回來了,最新的消息也就在他身上。

比聽風預想的要快,蔣慕淵和他還未回到寧國公府,寒雷便使人來尋,說是袁二已經回來了。

離回府也就幾步路,蔣慕淵並不著急,袁二風塵仆仆的,少不得要梳洗休息。

不疾不徐進府,蔣慕淵先吩咐聽風:“讓人和夫人說一聲,我在書房,晚些再去後頭,叫她先用晚飯,不用等著。”

聽風應了,讓一婆子去內院傳話,自個兒依舊跟上,進書房伺候。

等了不多時,袁二便到了,他這些日子,一會兒江南、一會兒北境、再去了趟南陵,幾乎是走遍了大半個天下,饒是年輕體格好,也著實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