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不知道他圖什麽

蔣慕淵彼時還不認識他,不知道柳家與他們周家的那些陳年怨氣,若不然,定會幫扶一把,而等他真正與周五相熟的時候,自己都是麻煩纏身,哪裏還能助旁人。

今生,蔣慕淵早早把周五爺從葉城尋出來,也是不想他走前世老路。

畢竟,周五爺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聽了這麽一樁舊事,顧雲錦一時之間也情緒復雜,前程往事,如何評說似乎都欠缺了些什麽,她想來想去,最後嘆了聲:“柳家的姑娘,怎麽都……”

都那麽一言難盡呢……

真論起來,文崇皇後回絕柳家很早,隔了幾年,燕王爺才遇著燕王妃。

而燕王爺子嗣極其艱難,等燕王妃有孕,當年與燕王爺年紀相當的柳家姑娘早就都嫁人好多年,只怕是兒子都能吟詩作對了。

那位來宮中赴宴的柳家女,是待字閨中的年紀,這前前後後差了小十年,她去尋燕王妃說道什麽?

沒事兒找事兒。

找出來的還全是這種事兒。

這麽一比,讓顧雲錦說,柳媛欺負不了她,扭頭去找徐令婕麻煩,反而邏輯上還說得通些。

只是,北花園裏,柳媛也是旁人手裏的一枚棋子而已。

話說到這兒,顧雲錦也就提了賈婷攔車的事兒。

“其實也算神不知鬼不覺了,若不是賈婷聽了那麽一嘴,說她們是被人特特引到一塊的,這事兒誰都不知道。

我問了二表姐,她先前根本沒有往那處疑心,想來柳媛也是一樣。

只是那位先提出來把我引下閣樓的洪少卿的孫女,我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賈婷後來還提了一句,她懷疑三皇子的側妃……”

蔣慕淵訝異:“趙家那個?”

“是,”顧雲錦頷首,“她說,水榭那處,正好是三皇子側妃面對的,也是她出言讓我往水邊看,我當時看到二表姐和柳媛在那兒,怕她吃虧,就尋了過去,走到半途,二表姐就掉水裏去了。”

蔣慕淵斂眉,沉思著把所有深處其中的人的關系理了理。

“當日狀況,與其說是引開你,不如說是等著柳媛與你表姐鬧起來,你不痛不癢的,但柳媛一定會倒黴,”蔣慕淵道,“要是沖著衛國公府去的……

洪少卿行事也算謹慎,他不會主動去惹柳家,也不會想得罪徐侍郎,至於趙家……”

蔣慕淵思忖良久:“時間太久,我一時記不得,我讓人去問問洪少卿與趙同知是不是同科。”

洪少卿留京多年,趙同知一直留在明州,兩家在官場上八竿子打不著,若說有交情,只能從同科上尋些線索。

顧雲錦頷首應了,想到賈婷想知道的問題,便又問了一句。

蔣慕淵略有些遲疑,卻沒有瞞著顧雲錦,道:“極有可能是孫睿。”

“三殿下?”顧雲錦驚呼出聲,她的想法與賈婷相似。

若是孫睿不想納賈婷為側妃,回絕聖上就是了,何必用那樣的法子,生生毀了賈婷。

蔣慕淵其實也不解孫睿的行事,道:“查了很久,矛頭指向他,雖沒有板上釘釘的證據,但與他脫不了幹系。只是,眼下還不知道孫睿到底是如何想的,他到底在謀算什麽,因此賈婷那兒,你周旋一二。”

顧雲錦壓下心中驚訝,點了點頭。

蔣慕淵的指尖在扶手上敲著,緩緩開口,道:“不僅僅是賈婷的事情,孫睿還做了些旁的,我看不穿,他行事說無章法吧,都有其目的,說有章法吧,他的那些目的,我也不知道他圖什麽……”

旁的不好提,金培英倒是能講。

“金培英的簍子是孫睿越捅越大的,在京裏凍死的那兩祖孫,其中有孫睿的手筆,等於是他催著聖上徹查金培英,”蔣慕淵給顧雲錦解釋,“他知道我督察兩湖,只要有證據就不會收下留情,黃印向來耿直,又與金培英有私仇,我和黃印查兩湖舊案,別說金培英,兩湖上下都要倒。”

顧雲錦眉心一蹙:“金培英與虞貴妃是便宜兄妹,金培英是他那一支的自己人。”

金培英在兩湖一手遮天,不止是他這個總督本人,底下大小官員,也都因著利益串在一條繩子上。

虞貴妃是榮寵不斷,孫睿也得聖心,可誰會嫌棄自己助力多?

孫睿好端端的,做什麽要斷了金培英這支胳膊?

是了,他斷的不止是金培英,賈僉事在中軍都督府說話能頂一大半,孫睿不娶賈婷,也等於是放棄了中軍都督府。

而趙知語身後的趙家,別說顧雲錦此刻看不出端倪,蔣慕淵和周五爺琢磨了許久,也沒有看出趙同知的過人之處。

趙同知除了在明州府為官數十年,深知明州事務之外,也沒有別的能耐了。

況且,趙同知愣是長年累月,都沒有爬到明州的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