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來了位督察官(第2/3頁)

這裏仿佛成了遺落之地,而他們也成了一群被遺忘的人。

休整,訓練,切磋,操演……遊擊先遣隊日復一日地整軍備戰,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個月。對於這些深入敵後執行作戰任務的聯邦軍人而言,這是一段難得的平靜時光,輕傷員陸續康復歸隊,對部隊是有力的補充,對於軍心士氣的提升也有很大的幫助。

這種奇異的平靜,終於隨著兩名情報人員的到來而被打破。他們其中一人是布魯克斯的手下,自稱“奧德洛少尉”,另一人則是從大後方輾轉來到這裏,自稱“若昂上尉”,前者算是領航員,領著後者來到這裏,給遊擊先遣隊帶來新的通訊密碼本——給魏斯和李爾中校帶來了龐德將軍的口信:關鍵一戰已經打響,敵後遊擊部隊務必傾盡全力配合正面作戰,此間各項事務可由指揮官自行裁決,其余一切都可以放到戰後再作計較。

龐德將軍是搞情報出身,事情說一半、藏一半似乎已成職業習慣,魏斯和李爾中校都感到他是話外有話,一時半會又難以說清楚背後的深意。不管怎麽說,有了新的密碼本,他們又重新打開那扇通往後方的信息之窗,只需要在常規的通訊頻率接收電碼、解譯電碼,就能夠了解到前線戰況,並在必要時候跟己方部隊取得聯系,配合作戰。

兩名情報員送了該送的東西、傳了該傳的話,任務卻還沒有結束。待眾人將注意力放到電台那邊,由奧德洛少尉出面,要求魏斯找個地方單獨談談。說是談談,這個時候魏斯已經隱隱感覺到他們“來者不善”,從巴斯頓軍校的訓練彈爆炸案調查起,他對聯邦軍情報部門執行反間諜、反破壞審查時的做派便非常反感,可是無論於公還是於私,他避不開也躲不了,只好硬著頭皮將他們帶到自己的小“窩棚”裏。勤務兵剛好用煤油爐燒了一壺茶,若昂上尉瞧了瞧爐子,不懷好意地問:“這個是從諾曼人那裏繳獲的戰利品?”

魏斯不想扯謊,便如實回答:“是用諾曼戰俘換來的。”

這人追著問道:“是跟你那位失散多年的哥哥做的交易?”

“不是。”魏斯秒答,“他已經在之前的一場戰鬥中陣亡了,關於這一點,你們可以向李爾中校求證,他是親歷者,對事情的經過比較了解。”

若昂上尉冷冰冰地說了一句“抱歉”,接著又問:“那你們是怎麽跟諾曼人聯系上的?”

魏斯將諾曼人派出聯絡小隊的事情簡單介紹了一下,並特意補充說,這些都是發生在澤陣亡之後。順帶的,他告訴兩名情報員,當時如果不跟諾曼人交換戰俘,遊擊先遣隊所剩的補給最多只夠三天之用,而大後方的物資又遲遲運不上來,擺在他們面前的路就兩條:要麽跟諾曼人交易,要麽坐等彈盡糧絕。

“你們當時的處境很不好,這一點遊擊作戰指揮部是知曉的,他們表示可以為此作證,而我們在洛林的情報部門也能夠提供一些對你們有利的證據。”

這話聽起來還算順耳,可若昂上尉接下來的“但是”,讓魏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但是,據我們所知,關押在洛林各處戰俘營裏的聯邦軍官兵多達萬人,你們沒有一對一的進行戰俘交換,而是以接近1600名敵軍戰俘交換了800名我軍被俘人員、200名無軍籍的所謂抵抗者,以及你們認為生存所必須的補給品……”

“如果我們交換的是1600名聯邦軍人,你們現在看到的就不是這營地裏的三千多人,而是滿地的餓殍!”魏斯有些惱火。

見對方一臉慍色,若昂上尉既不詫異也不退怯,而是以質疑的眼光看著他:“我並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想說,你們可以交換1500,或是1200,或是1000——聯邦軍人。在戰爭中,接受過正規軍事訓練、上過戰場殺過敵的軍人,比起稍有軍事素質的平民更有價值。”

碰到情報部門的督察官找上門,普通官兵會覺得忐忑緊張,當魏斯還是個軍校的菜鳥時,也是這般惴惴不安,但經歷過戰場熔爐的錘煉,他已經有了一顆強大的心臟,足以藐視各種威逼利誘,只是,那種被質疑、被誤解甚至被冤枉的憋屈感,猶如魚刺在喉,讓人難以忍受。

“你的這種觀點,恕我不能認同。”他大聲辯駁道,“在敵後遊擊戰當中,意志堅定、熟悉環境的平民抵抗者,跟沒有遊擊作戰經驗的普通軍人,我覺得並沒有價值上的差別,有些時候作用甚至更大。”

見交談的氣氛有些失控,布魯克斯麾下的奧德洛少尉連忙打圓場道:“根據聯邦憲法,每個公民都是自由平等的,所以我們沒必要再去爭論誰更有價值。我想,若昂上尉只是覺得好奇,你們當時是諾曼人是怎麽談的,如何確定交換比例。作為聯邦軍情報部門的督察官員,無論平時還是戰時,都有義務和責任了解本國公民,特別是軍政人員與他國人員的接觸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