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原來是宿敵

澤故意引誘魏斯說話,讓諾曼士兵從兩翼迂回包抄,從情感角度來說,這種不擇手段的做法有失風度,甚至可以用上“陰險狠毒”這類的形容詞。不過,對魏斯而言,對手這樣分兵作戰,反而給了他各個擊破的機會。夜幕下,他帶著戰士們機動作戰,不僅讓地面之敵摸不著頭腦,亦叫天上的諾曼戰艦無法辨認敵我,幾個回合下來,幹掉了諾曼部隊好幾十人,而己方只有兩名戰士受了擦傷。

趁敵人病,要敵人命。打完一通,魏斯在轉移途中抽空朝對面喊話道:“不用費勁了,我的哥哥。在洛林的地面上,任何侵略者都不可能戰勝洛林人!”

為了動搖敵人的軍心,這番話是特意用諾曼語說的——既然各為其主,大義當前,沒必要顧慮對方的處境。魏斯喊話之後,對面那位斯卡拉男爵大人過了一會兒才做出應答,而且這一次也用了諾曼語。

“你錯了,我的弟弟,諾曼帝國之所以長盛不衰,是因為它能夠以包容的胸懷接納來自各個地方、各個民族的傑出人才。在我們的帝國總參謀部,有好幾位將軍都出生在帝國領土之外,這並不妨礙他們得到皇室和軍隊的信任,而在洛林,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接受自由之洛林的理念,這是諾曼帝國給予保證的真正自由!別再癡迷不悟了,我的弟弟,你為之效力的那群人,永遠也無法給予洛林這樣的自由!”

魏斯在一棵大樹後面停了下來,用阿爾斯特語回應道:“真正的自由,是人民自己選擇的自由,是阿爾斯特的自由精神,而不是外人強加的所謂獨立自由!”

說完,他在大樹枝葉的遮蔽下,朝樹林上方的諾曼戰艦射擊,三發子彈過去,又成功報銷了敵人一盞探照燈。可以想象,戰艦艦橋上,敵人的指揮官必定暴跳如雷,但這艘戰艦此刻就如同一頭被擋在鐵柵欄外面的野獸,徒有獠牙利爪卻排不上用場。

爆了敵人造價昂貴的探照燈,魏斯迅速轉移,這一次,他們在樹林裏狂奔了兩裏路,在一處溝壑中隱蔽下來。不多會兒,一隊三四十人的諾曼士兵從他們前方經過,而諾曼戰艦爬高了幾百尺,降低了被槍彈爆燈的幾率,探照燈對地面的照明效果也由此減弱了一些,這麽好的機會,魏斯他們當然不能放過。而且,這一次除了痛擊敵人,他們還要盡可能從敵人那裏獲取一些彈藥以作補充。當然了,魏斯使用的半自動步槍是阿爾斯特制式口徑,沒辦法使用諾曼人的子彈,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忍痛割愛”。他照例帶頭開火,打光彈倉裏最後三發子彈,便將這支步槍往旁邊一放,拔出手槍,爬出溝壑,以林間的樹木為依托跳躍式地向敵人逼近。

戰鬥打響之後,這股諾曼士兵一邊射擊,一邊喊叫,忙亂的槍聲、倉促的喊聲反映了他們的驚慌與恐懼,仿佛跟他們交戰的不是普通敵人,而是一群可怕的幽靈,而這正是魏斯想要的效果。靠近敵人之後,他故意很大聲地喊道:“一隊、二隊突擊!三隊、四隊包抄!殲滅敵人!一個都不要放走!”

此時,他麾下始終只有那幾名戰士,菠米彈用光了,子彈也所剩無幾,但他這樣一喊,前面的諾曼人自然會壓力驟增——仗打到了第三個年頭,原本不通對方語言,經過戰場交鋒以及兵民相處,他們或多或少也能聽懂一些,特別是這種簡單直接的作戰口令。果不其然,他們丟下陣亡同伴的屍體,投出幾顆菠米彈作掩護,扶著傷員匆匆後撤。魏斯可不跟他們講騎士精神,手起手落,打空了兩支手槍的子彈才罷休。

挨了揍的諾曼士兵剛撤走,趕過來增援的還沒到,魏斯招呼戰士們過來打掃戰場。剛剛的短暫交火,他們擊斃敵人9名,但步槍只找到兩三支,從這些諾曼士兵身上獲取的菠米彈不到10枚,唯獨子彈數量還比較多。至於那些撤走的諾曼人,貌似沒有給對手留下一槍一彈。

縱使精神高度緊張,局面極為不利,也沒有將反遊擊作戰的基本原則給遺漏,這究竟是一支什麽樣的部隊啊!聯想到澤作為諾曼帝國的洛林軍事總督,居然親自帶領這樣一個團級規模的部隊投入戰鬥,魏斯愈發好奇,當戰士們從敵軍陣亡士兵身上翻找彈藥時,他從其中一名敵軍士兵的口袋裏翻出證件,揣進自己口袋裏。

剛剛這樣的機會只繳獲少量彈藥,失望只是其次,魏斯不得不重新考慮接下來的作戰行動。沒有彈藥,特別是缺少提供持續性、爆炸性火力的家夥,憑他們這幾個人,不但很難擴大戰果,稍有疏忽還會被敵人咬住。因此,再次轉移之後,魏斯全局性地觀察了這裏的形勢,做出了結束戰鬥、帶隊撤離的決定。他們要走,在林子裏抹黑抓瞎的諾曼部隊是沒辦法阻止的,而澤是聰明人,一招沒有得逞,也就斷了用親情為誘餌的算盤,兩人不再對話,對方也就無法通過這一點來判斷遊擊先遣隊的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