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十多天前死掉的妻子

2006年9月中旬,我被一個電話請到了蘇南新由市。

打電話找我的這個人自我介紹名叫徐東輝,是一家紙盒包裝廠的老總。

到達新由市之後,徐東輝做東給我接風洗塵,在酒桌上,我們一邊吃飯,他一邊給我講他自己遇到的怪事。

要說徐東輝這人也是趕到好時候了,國家剛提成改革開放的時候,他就毅然決然地在所在的單位辦理了停薪留職,然後掛靠在單位的名下,自己辦起了第三產業。

可以說,在國家最先富起來的那一批人裏,徐東輝雖然沒有拔得頭籌,但是也沒有落到最後,幾年下來,他名下的資產又達到了幾百萬。

徐東輝這人頭腦靈活,為人處世有圓滑老練,幾年下來,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雖然他的生意在整個大環境中不怎麽起眼,但是在新由市,只要提起徐東輝的大名,還真的沒有幾個不知道的。

人有錢了自然就開始享受,豪車,豪宅,漂亮女人……,只要花錢能得到的,徐東輝從來不吝惜口袋中的錢,可以說是一擲千金。

也正是因為他這樣花天酒地的享受,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看自己的糟糠之妻不順眼,雖然不想和他過日子,不過他想到如果自己富貴了就拋下自己的妻子,肯定會被自己那個圈子裏的人看不起。於是他眼不見心不煩,給妻子買了座獨門獨院的大房子,便把他妻子孤零零地一個人扔到了那邊。沒有特殊的事情,徐東輝從來都不回家,頂多是每個月中旬給自己妻子一筆生活費用。

三個月前,他在外面和一個生意夥伴喝了些酒,不知怎的又喝多了。他是怎麽離開夜總會的,到現在徐東輝都沒有想起來。

迷迷糊糊中,他就感覺自己身邊好像刮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涼風,似乎有人在扯自己的腳,同時好像還在喊著“跟我走”一類的話。不過那人只是扯了兩下便好像被另一個人給拽走了,然後似乎那兩個人發生了爭吵和撕鬥。不過具體情況如何,雖然他想睜開眼看看,可是那天他喝得實在是太多了,不管他如何努力,兩只眼皮就好像是貼了一層被水侵濕的厚毛巾,就是睜不開。

等到第二天他醒過來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所在的環境非常熟悉,稍一辨認,他就無比的確定,這不是他以前的那個家嘛!

因為是宿醉未醒,徐東輝感覺自己頭疼欲裂,於是他很自然的喊著自己妻子的名字,想讓他給自己倒杯水。

可是徐東輝喊了半天也沒有得到回應,他心裏尋思著是不是妻子出去買菜了,於是他強撐著身體慢慢地從床上爬起來,想要給自己弄杯水喝。

走到了飲水機跟前,徐東輝拿起旁邊的杯子就想去接水,不過這時他卻發現杯子上似乎有一層薄薄的灰塵,就好像有幾天沒有人刷過一樣。

徐東輝罵了一聲:“他娘的,這個懶婆娘,連個杯子都不刷,又懶死啊!”

可是跟前就這麽一個杯子,徐東輝不想動,我在飲水機上接了一點水把杯子涮了一下,這才接了一杯水喝。

喝完水之後,徐東輝感覺自己好像好了一點,於是踉踉蹌蹌向走向沙發,不過他屁股剛沾到沙發上,沙發上立刻便升騰起一片灰塵。

這下徐東輝更生氣了,他憤怒的大罵:“這懶婆娘,一個人在家什麽事情都沒有,竟然連房子都不收拾,能住就住,不能住就趕緊滾!”

屋裏雖然沒有人回應。

罵了幾句之後,徐東輝感覺自己滿肚的氣似乎比剛才更大了,這一刻,他再也不想在這裏多待了,於是他罵罵咧咧地就往外走,不過他就要走出門的時候,突然一股惡臭的味道傳進了徐東輝的鼻子裏。

徐東輝不由皺了皺眉頭,他仔細聞了兩下,發現這個味道竟然是從廚房的方向傳過來的。

若是在平常的情況下,徐東輝可不會管這屋裏出現了什麽事,在他的心裏,自己能每個月給妻子一筆生活費用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至於其他的,他在外忙著掙錢,憑什麽要管。

可是這一天徐東輝卻沒有這麽做,聞到那股臭味之後,大概是好奇心使然,他一邊用力抽著鼻子,一邊走向廚房,不過剛走進廚房的門,眼前的一幕頓時把他嚇得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此時他的身體再沒有了半點兒酒意,所有的酒精都化成了涔涔的冷汗順著汗毛孔流了出去。

在地上坐了好半晌,徐東輝猛地打了個哆嗦,他翻身正前方爬去,一邊爬一邊大喊妻子的名字:“秀華,你這是怎麽了?秀華,你醒醒,你醒醒啊!”

卻原來,徐東輝的妻子朱秀華此時正臉朝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那股濃濃的惡臭味兒正是從她的身上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