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車禍

宋志強同事家的孩子名叫景弘揚,也是家住紅崗區的,以下是他對自己經歷的敘述——

我是采油五廠某公司的一名工人。因為上班的地方離我家不算太遠,騎著自行車也就二十多分鐘過的時間,所以我每天都是騎自行車上下班。

出事的那天,是今年三月初一個夜班的下班之後。

我們這地方你應該看出來了,挺偏的,過了晚上十點以後,大街上幾乎就沒有行人了。那天也是這樣,因為都晚上十二點多了,我騎車回家的時候,大街上除了我一個人,什麽人都看不到。

快到我家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從對面左搖右晃成之字形路線開過來。我一看嚇壞了,趕緊從車上跳下來往一邊躲。

不過還沒等我躲好呢,出租車就擦著我身子從我身邊躥過去了,當時差點把我嚇嚇尿。

“你他娘的有病啊!”當時我氣壞了,站在那朝著那輛出租車大罵。可是剛罵出一句,就聽到“嘭”的一聲巨響從大街那邊傳來,我轉睜眼一看,頓時被驚呆了。原來,剛才的那輛出租車似乎撞到了什麽,此刻正翻滾著向前飛去。最後四輪朝天,在地上晃了幾晃,打了半個轉不動了。

我啥時見過這麽火爆的場面,在原地呆立了片刻後,這才回過神來,雖然我心裏氣得不行,但是總不能見死不救啊,於是我推著車子撒腿就往出租車那邊跑。這麽猛烈的撞擊,也不知道那司機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等我便跑到了出租車的附近。還沒等我近前查看車裏的情況,這時一個人影從破碎的車窗中爬了出來,剛才出租車從我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我曾在那一瞬間看到了裏面的司機,現在我看到爬出來的那個人,雖然他滿臉是血,但我一下就認出來了,這人正是那位出租車司機。

我忙問:“你……沒事吧?”

那個司機也不回答我。

那時候根本就沒有過往車輛,我看他現在這樣似乎問題不大,於是好心地對他說:“要不我用自行車馱著你到醫院檢查一下吧!”

到這個時候,那個司機才擡頭看了看我,然後朝我這邊走過來。

我看他過來,於是先上了車,等他坐到後車座子上後,就蹬車往最近的一家醫院騎去。

當時我問他:“你是不是喝多了,剛才你開車東拐西拐的,差一點把我給撞倒!”

可是那個司機就是不吱聲。

我問了兩句感覺這人怪怪地,於是就不問他了,只想趕緊把他送到醫院,然後就沒我的事了。

走到半路,我突然發現有兩道明亮的燈光從我背後射過來。我本能地回頭看去,馬上就看到有兩盞正發出明亮的光芒的車燈由遠及近,從車燈的位置我大概能猜出後面的那輛車應該是一亮拉油的罐車或者大貨。

我也是被剛才出租車嚇壞了,忙把自行車往路邊靠,可是沒想到那天是我的走黴運的日子,我都躲到路邊了,可是那輛車開到我跟前的時候,卻好像根本沒看到我,車速絲毫不減,對著我就懟了過來。

我見狀不好,忙向一邊躲閃,可是我這時候都已經是靠到最邊了,不容心裏有任何想法,我就覺得自己好像被誰狠狠地推了一下,隨即身子便騰雲駕霧般地飛了起來,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有了一些意識,恍恍惚惚中,我似乎聽到自己身邊有人在說話,有男有女,還時不時地聽到一陣陣哭泣聲,不過我的思維十分地遲鈍,雖然能聽到,但是卻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判斷分析。

在這種狀態中,我無法計算時間,只是感覺時間十分漫長。

終於,我的意識和感知漸漸恢復了正常,又過了兩天時間,我才知道,自己被車撞了之後,並沒有死,現在正躺在醫院的病房中。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傷的多重,不過回想起當時被撞時看到的情況,雖然只是驚魂一瞥,我也看到了撞我的是一輛拉油罐的平頭車,以那輛車自身的重量,再加上當時的速度,我估計自己能撿一條命已經是僥天之幸了,天知道自己身上要斷多少骨頭。

可別是全身粉碎性骨折啊!要是那樣,我豈不是到死都只能在床上躺著了?

我不禁大急,想張嘴大喊,不過隨即我發現,現在除了聽覺還算好使,全身的器官似乎都不受自己支配了,不但身子無法動彈,就是連眼睛都無法睜開,更別說嘴巴了。

難道我還變成了植物人?

人在出事的時候都喜歡往最壞的結果上想,我當然也不會例外,記得以前我曾經看到一篇文章,說有一類植物人,他們的意識是完全清楚的,可以感覺周遭的一切人和事,可是由於身體機能的損壞,使得他們的大腦無法控制其身體的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