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楚瑤這輩子的狼狽都被溫景安遇到了,急性腸胃炎。

吃辣喝冰雪碧,楚瑤本來就不是金剛胃。以前在家吃東西也是主清淡,她還挑三揀四,小貓胃,今天吃那些東西的時候,溫景安就想她怎麽飲食習慣也變了?

果然沒變。

楚瑤疼的頭發寒濕,又發燒到三十八度。醫生開了藥,怕她脫水又掛了吊針。她這種情況不需要住院,輸玩水就可以回家了,輸液大廳椅子冰冷。

楚瑤蜷縮在椅子上,嘴唇慘白。

溫景安接過沈毅帶過來的水,吩咐沈毅改航班時間。沈毅拿著電話出去了,溫景安坐到旁邊打開藥分出來,遞到楚瑤嘴邊,“吃藥。”

楚瑤眼都不想睜,倦到了極點,閉眼從溫景安手裏咬走藥,頓時苦的皺眉,“水。”

“我以為你能不要水幹咽下去。”溫景安嗓音涼薄,把水喂到她嘴邊,長手過去攬住了她的肩膀,“疼的厲害?”

楚瑤因為吃了退燒藥,額頭汗濕明顯。溫景安的手臂內側貼著楚瑤的額頭,濕涼的細膩。

“你不諷刺人能死嗎?”楚瑤有氣無力的喝水咽下藥,要往回靠,溫景安的手臂卡著。楚瑤擡眼,溫景安深邃的桃花眼直直看著她。

淩晨時分,輸液大廳只有他們,世界一片寂靜。頭頂白色的熾光燈靜靜亮著,楚瑤的睫毛也是濕漉。

她因為生病多了幾分柔軟,眸子裏籠罩薄霧。

溫景安喉結滾動。

“你除了諷刺人還會什麽?”楚瑤抿了下唇,強行跟溫景安拉開距離靠在另一邊,纖瘦的手腕搭在扶手上。

短暫的沉默,楚瑤覺得剛剛的話有些不太體面,她和溫景安什麽關系都沒有,“今天謝謝你送我到醫院,謝謝溫總,耽誤你這麽長時間。”

一轉頭,溫景安那雙黑的純粹的眼還盯著她,楚瑤擡起下巴,不讓自己那麽弱勢,道,“你有事先去忙吧,以後若是有機會,我再單獨感謝。”

溫景安忽的起身,傾身而來,楚瑤瞪大眼。溫景安的唇壓在她的唇上,輸液大廳冷氣開的十足,以至於溫景安的唇有些涼。

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味,楚瑤喉嚨滑動,太近了,溫景安的鼻尖碰到她的臉。

片刻,溫景安唇上移,落到楚瑤的額頭上。

“你是抖|M?”楚瑤開口,“還是犯|賤?”

這操作騷的楚瑤頭暈。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人啊,都一樣。溫景安,楚雲海,他們都是一路人。

溫景安的手撐在躺椅上方,因為用力,骨關節泛白。楚瑤的眼眸清冷,沒有絲毫的感情。

“還是男人都這麽賤?”楚瑤揚了下嘴角,想諷刺但沒笑出來,她臉色慘白,但目光銳利,“我很想知道你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在做這些事,我能采訪下嗎?”

“那你親我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溫景安薄唇微動,盯著楚瑤,嗓音沙啞,“你先撩我,楚瑤,是你先開始。”

楚瑤擡腳就踹,溫景安沒躲,結結實實踹到他的膝蓋上。溫景安的手撐到楚瑤的頭頂,再次低頭,熾熱的吻瘋狂。

楚瑤咬他,氣息之間全是血腥味。吻更洶湧了,瘋狂又令人逼仄的吻。

滾燙的巖漿崩塌,沖垮了理智。

許久溫景安才松開,他眼角還泛紅,拉開距離擡手擦過唇。

手背上鮮紅一片,楚瑤牙尖嘴利,脾氣大的不行。

“滾。”楚瑤剛要吐掉嘴裏的血,嗓子發癢。喉嚨一動,咽下去了。

頓時惡心到炸毛。

“你們男人都是賤。”

“不用地圖炮,精準罵我。”溫景安喉結滾動,眼中猩紅漸漸褪去,敞著腿站直又擦嘴唇。血流如注,血沾到他雪白的肌膚上,艷色一片。

桃花眼瀲灩,無恥的明明白白。

“你是狗。”楚瑤無比冷靜,沒動手把吊瓶砸到溫景安的頭上,紮一次針挺疼的,溫景安的狗頭不配讓她疼一次。

溫景安凝視著楚瑤,嗓音低啞,“你親我一次,我親你一次。”

他清了清嗓子,“我們兩清。”

溫景安唇上有血,他桃花眼上揚,眼裏沾染了一些說不清的東西。

楚瑤冷笑。

“我們其實是一類人,自私——”

“別把我往你的陣營裏拉,你一個人自私自利。”溫景安不去搞傳|銷屈才了,楚瑤冷笑,“卑劣的只有你。”

“那你高尚。”溫景安單手抄兜,拎起一邊椅子上的西裝,擡手蓋到楚瑤身上,“你高尚的好好活著。”

楚瑤擡腳踢掉,“以後不要再見面了,我不想再跟你見面。”

溫景安站的筆直,薄薄的黑色襯衣下面,脊背輪廓清晰。

心裏瞬間空蕩蕩的。

他攥著手,許久後才松開。他確實沒什麽了解釋,他就是這麽一個人。喜歡了才會對人好,不喜歡的跟他沒有一毛錢關系。他天生涼薄,情感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