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就嘴硬

宋晚玉一個人抱著被子生了一會兒的氣,最後還是氣鼓鼓的從榻上下來。

然後,起身洗漱,更衣打扮,準備入宮。

她素來便極得天子寵愛,時常會得天子傳召,此時入宮自是沒什麽可擔心的。更何況,在她想來:秦王妃的那事,昨日裏便已是說完了的,天子總不會重提舊事。

就是不知道,天子這會兒把她叫進宮是做什麽?

心裏這樣想著,宋晚玉便毫無壓力的入了宮,見了天子以及站在一側的太子後,她還噘著嘴,小小聲的抱怨了一句:“阿耶下回可別這樣早的派人去叫我——我這幾日都沒睡好,眼下這片兒都黑了.......”

這話倒不是騙人的,她平日裏甚少有什麽煩心事,這幾日卻是為著秦王/府還有霍璋的事情煩心了許久,也算是好幾日都沒睡好了。

為了表示自己說的是真話,宋晚玉還把雪白的小臉朝著天子的方向揚了揚。

正是白日裏,殿中通明,果是可以看見眼瞼下的一點兒黛青色。

天子瞧著下意識的便有些心疼,便要安慰幾句,只是這個“你”字方才開口,眼角余光便瞥見了站在一邊的太子。

於是,天子立時便改了口:“你睡不好,那也是因為你整日裏胡鬧,與其他人又有什麽關系?”

宋晚玉很不服氣,理直氣壯的反問道:“我哪裏胡鬧了?!”

要說宋晚玉胡鬧這事,天子要是想說能說出一本書來,只是對著女兒這氣鼓鼓的小臉蛋又覺說不出口,只得轉目去看太子。

太子:就知道阿耶對著明月奴時總板不起臉!這才縱得明月奴越發的任性胡鬧!

他可不能再如阿耶似的縱容無度,無論如何也得狠下心來,好好的教一教明月奴!

太子心裏轉了一轉,面上倒是不露分毫,只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端出長兄模樣,問道:“聽說二郎去歲便給你送了個人,至今都還留在你府裏?”

宋晚玉再沒有想到,天子這一大早的把自己叫來宮裏竟是為了這事!

雖沒有臉色大變,可心下卻不由的跟著一慌。

畢竟事涉霍璋,宋晚玉也沒了往日裏的從容,只勉強維持著面上神色,心裏卻是又慌又怕,亂麻一般——聽著太子這口氣,連秦王是什麽時候被送來公主府的都一清二楚,說不得就知道霍璋的身份........這,可要怎麽解釋?

只是,慌亂只是一瞬,她很快便又冷靜下來:不能這樣自亂陣腳——指不定,太子就只是詐她的呢!

宋晚玉便穩住情緒,仰起頭反問道:“只是留個人而已,又不是大事,大兄做什麽這樣生氣?”

太子聞言,很是不悅:“你如今還未出嫁,怎可不知自愛,作出這等敗壞皇家名聲之事?”他是真心疼妹妹,越說越氣,“這樣的事,要是傳了出去,你日後可怎麽嫁人?”

宋晚玉聳聳肩,狀似不經意的應道:“那就不嫁唄,我現下還更自在些呢!”

太子被她的話一噎,臉上漲紅,險沒給自己的口水嗆死,短促的咳嗽幾聲,一時說不出話來。

宋晚玉連忙上去給他順氣,又道:“大兄,我又不是小孩兒了,這些事我自己心裏有數的。你就別為著這些生氣了,氣壞了自己的身體可怎麽好?!”

太子緩過氣來,看了眼身側給自己拍背順氣的妹妹,心下也有些軟了。

只是,他為人處世一向都有自己的堅持,哪怕心下軟了,還是要教訓妹妹幾句:“就算你.......要養男人,也該尋個自己樂意的!豈可仗著身份強迫他人?”

“我聽人說,那人還是叫二郎打折了腿,給擡進你府裏的?!是不是有這回事?!”

宋晚玉:“........”

宋晚玉都不知道太子究竟是從哪聽來的假消息,可他這話也不好駁——雖然,霍璋那腿不是秦王給打斷的,可當初也的確是給人擡進府裏的,霍璋心裏也未必是真的願意來公主府.........

這種真假摻半的事情,辯駁起來太容易夾纏不清了。

想了想,宋晚玉還是委婉解釋了兩句:“我沒有強迫人。他那腿就是不小心摔了,現下已經好多了。”

太子半信半疑的看著宋晚玉。

宋晚玉朝他眨了眨眼睛,眼眸墨黑,像是兩丸養在清水裏的黑水銀。

那模樣,真真是天真又乖巧。

太子一時也不知該不該信她,尋不出話說她了。

天子適才一直沒出聲,眼瞧著一對兒女你來我往的說著話,等到太子沒了聲,他這才笑著開口:“行了,也不是大事,哪裏值得你們兄妹這樣吵來吵去的?外頭那些流言也未必可信,事情說開了就好.......”

說著,天子說了太子,又說宋晚玉:“你也是!要不是你整日裏胡鬧,惹得父兄成天為你操心,你大兄何至於聽著丁點兒的事情便愁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