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頁)

常年鍛煉且控制飲食的廖無言氣定神閑,還能抽空吃塊點心,而鐘維已經是臉紅氣喘額冒虛汗,上氣不接下氣了。

見此情景,廖無言施施然抖了抖袍子,端起茶盞,悠然吹了吹水面,輕飄飄道::“我說什麽來著?再這麽下去,甭說朝廷內外的刀光劍影了,您自己個兒就能把自己胖死了,倒是省的那些政敵出手了。”

“您家裏統共才幾個下人?萬一有個好歹,都擡不動!”

晏驕一直知道廖無言嘴巴毒,身邊的人也沒少享受這待遇,但她還真沒想到他在自家師父跟前也如此肆無忌憚!

要知道,這可是個天地君親師的年代,哪怕隨便一點平輩相交的話呢,放出去也可能被歪曲成不夠尊師重教。而廖無言那些半個臟字卻毀滅效果加倍的口頭打擊,叫他一夜之間身敗名裂也不為過。

她下意識看向田夫人,誰知老太太也是一臉“終於有人替我出氣”的神清氣爽。

這時候不服老不行,不服胖也不成,鐘維都給罵的沒脾氣了。

田夫人也跟著乘勝追擊道:“子寂說的對,還有子清,往年他也沒少說,也不圖旁的,哪怕為了孩子們的這份兒孝心呢,你多活幾年不好麽?”

作為主廚的晏驕也沒少挨了那胖老頭兒的眼刀子,見廖無言和田夫人先後開火,她也忍不住使出最後一擊,“哪怕都是屍體呢,胖子也比別人爛得快。”

眾人:“……”

有那個味兒了,但大可不必……

鐘維的臉綠的簡直跟外頭花園裏的月季葉子有一拼,好像直到現在才回想起來這丫頭主業是幹嘛的。

一個好漢三個幫,鐘維吃虧就吃在勢單力孤上。

廖無言他們哪個單獨拎出來都是嘴巴不饒人的主兒,更別提此刻同仇敵愾一致對外,胖老頭兒根本沒有勝算。

在強大的群眾攻勢下,鐘老頭兒不情不願的宣告敗北。

田夫人高興地臉都放了光,當著他的面叫了廚子來,說以後一天只準給一頓葷的,其余都用假肉菜做。

聽完這話,晏驕硬是從年關將近的胖老頭兒臉上看出點兒生無可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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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以前,晏驕死活都不相信自己也能有當死宅的一日,可現在,她是寧肯一天到晚窩在炕頭上挺屍,也不愛外頭風花雪月去。

太冷了,濕冷!

雖然沒有後世網上說的那種往骨頭縫裏鉆的誇張程度,但想想吧,大冬天的本就難熬,偏不管走到哪兒,那空氣都跟冰冷黏膩的濕毛巾一樣死命往臉上糊……

太難受了。

溫暖幹燥的熱炕頭不好嗎?

有兩個下頭的侍衛貪稀罕,傻乎乎的上街逛了兩天,結果轉頭就把手給凍了,腫的跟菜窖裏的蔫兒菜似的,就此歇了心思。

“太冤了!”其中一個一邊瘋狂撓著一邊欲哭無淚道,“我年年跟著主子去東北,大雪圍城二三尺厚,滴水成冰,外頭尿尿沒提上褲子都能給凍在地上!就那麽著我也沒凍過!”

誰成想呢,偏來了江南了,一年到頭恨不得連個冰碴子都不見的地兒,他就把手給凍了,回去之後哪兒還有臉面對同僚?

馮大夫嗤笑著開了藥方,直接甩到臉上,“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說這話的時候,他正抱著棉被窩在火炕上吃凍牙的甜品,聽晏大人說叫什麽“繽紛水果罐頭”的。罐頭具體是什麽意思他不知道,不過沒想到各色水果加蜂蜜、砂糖煮過之後放涼了再吃,倒也別有一番風味,特別適合火炕的樣子。

轉眼到了大年三十,總算老天開眼,竟然下了點小雪。

田夫人就笑,“到底是你們有福氣,看來老天爺也心疼你們一片孝心,巴巴兒的趕了來,這不,湊趣兒的來了。”

臨泉也是唏噓,語氣難免有些酸溜溜的,“我上次在這兒見雪還是四年前,你們一來就有了。”

晏驕毫不留情的回敬道:“那是你人品不行。”

眾人哄笑,紛紛表示這條評語過於精準了。

不管怎麽說,過年總要下點雪才夠味兒,不然心裏空落落的,跟缺了一塊似的。

鐘維就在後面抱著手爐哼哼,很有點屈辱的道:“大過年的,還不讓點菜嗎?”

大家就都笑,非常恭順的道:“您點您點,過年嘛,都聽您的。”

鐘維哼哼兩聲,雖然竭力想要做出不屈不撓的高傲模樣,但實在耐不住饞,張口就報了一大串菜名。

天可憐見的,他前頭幾十年刀光劍影都熬過來了,沒成想臨了臨了的,竟連口喜歡的飯菜都得求人……

這些菜品都有專門的廚子準備,倒也沒什麽,偏晏驕技癢,提前老些天就預備了年夜飯,這會兒準備工作都弄好了,只等開火。

南方畢竟遠離主戰場,又是魚米之鄉,經濟發達,恢復起來也快。單說牛肉吧,北方民間還是時有時無,供應不穩,可萍州這邊已經有固定的牛肉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