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3/4頁)
勝負關鍵就在此處。
徐乾道:“這峪平道太過狹窄,出口又無遮擋,即便河間軍不設伏,也極不利於我們,可以摒棄。”
衛桓頷首,他也是這般看法。
摒棄峪平道,那就剩下陳谷和東坳口方向。
兩條都是山梁谷底繁多的復雜路線,若順利通過固然勝利在望,只倘若恰好被河間軍猜中的話,卻是極好設伏的。
衛桓翻過手上的哨報,又交予眾人傳閱:“據探,河間軍正連夜挪營,以避開坍塌,同時安排營兵日夜防衛。”
戰機稍縱即逝。
且河間軍既急著挪營,還得小心防備,至多只能分一半兵馬設伏。
趁著夜色急行軍突襲,雖有風險,但完全值得一冒。
張濟一一翻閱過哨報,沉吟良久:“主公,在下以為,應走東坳口方向。”
細細分析過蛛絲馬跡,他認為,陳谷方向應是敵軍設伏之地。
和衛桓的想法一樣。
眾人交頭接耳,也紛紛表示認同。
既如此,衛桓當即下令諸將,各自整軍,入夜後開營出寨,沿東坳口方向奔襲挪營中的河間軍。
“標下等領命!”
諸人齊齊應和,立即下去各自準備。
現在距離入夜,還有一個多時辰,路線商量完畢,軍務也已安排妥當,衛桓倒是得了些許空閑。
閑了下來,想罷戰事,不自禁又憶起姜萱。
他立即抿了抿唇。
自那日送食盒避走後,姜萱就松了下來,沒再刻意找他,甚至這次出征她主動留守後方石邑,且未曾給他來過一封信。
來尋時不想面對,不尋了更加惱怒。
她這般傷他的心後,待他卻無多少耐性。
受傷,憤怒,自諷,諸般情緒翻攪交纏,說不出的難受。
不理就不理,不理就罷!
衛桓一拂披風,重新於帥案後落座,收斂心神,再次忖度起陳谷和東坳口這兩條路徑。
這時,帳外卻有急促腳步聲傳來,“報!石邑有訊!”
“是姜大人的!”
衛桓霍地站起,訊兵已奔進帳內,呈上一封信。
他一看,卻是軍報。
一怔,衛桓立即打開。
卻見信封內,除了姜萱急書的一紙信箋外,還有幾封染血的密報。
一看,衛桓神色一凝,他立即下令:“傳訊眾將,立即到中帳來!”
……
這封十萬火急的軍報,是姜萱親手送出的。
這次大軍出征,她覺身體有些許不適,於是主動請纓,和符石留守石邑。
一邊關注前方戰事,一邊打理後勤和石邑政務。
前線戰事白熱化,她心神也隨之緊繃,本欲去一封信叮囑衛桓的,但想了想,大戰在即,還是不擾他心神了。
只耐心等著。
這般忐忑不安中,到了廿二午間,姜萱才起身要去用午膳,卻被一陣急促的奔跑聲打斷。
是程嫣!
“不好了!”
兩人入房,程嫣氣喘籲籲:“河間軍布疑兵之計,要誘我軍走東坳口啊!”
姜萱一驚:“怎麽回事?”
程嫣撐著膝蓋把密報掏出,“這是姚安剛剛送返的。”
作為高層一員,徐乾之妻,程嫣自然知曉前線第一手戰報的。河間軍大營遭遇山體坍塌,衛桓欲趁機急攻突襲,她當然也知。
剛得迅這則軍報,誰知轉頭又接了姚安呈上的密報,還有打探到的河間軍故布疑陣情況。
她大急,立即狂奔過來找姜萱。
姜萱一驚:“姚安呢?”
“在外面,我叫他和底下幾人一同過來了。”
“快叫進來!”
姜萱立即將人叫進,不等姚安幾個問安,她立即問:“怎麽回事,趕緊說清楚!”
姚安趕緊說:“是這樣的,我們本來裝作小乞盯著臨戈,後河間大軍出後,又奉程大人之名和哨騎配合,至昌原盯梢河間軍大營。”
“本來,一切都如常的,只是自前天白日河間大營左側山體垮塌後,我們幾個偶然發現河間大營的糧車進出有點不對。”
姚安回憶:“進出頻頻,數目仿佛比平日多出一些,只聽一個落單小解的巡邏兵卒抱怨,膳量卻是減少了。”
“我覺得有些不妥,於是就安排幾隊人悄悄靠近,後來發現,有一部分糧車吃重不對,仿佛裝載的是軍械,是往東坳口方向去的。”
姚安不明所以,但姜萱和程嫣的態度讓他十分緊張,忙不叠將詳細情形說罷。
“我們商議過,覺得敵軍可能想設伏,情況或許嚴重,於是立即借了馬,親自將密報送回。”
姚安說到最後,含淚難過:“山勢崎嶇,有一隊弟兄摔下懸崖兩個,沒拉住,他們最後把訊報遞上來了。”
“辛苦你們了。”
姜萱也顧不上多安撫,將人交給程嫣,一目十行翻閱過密報,“這訊報很重要,我要立即發往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