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頁)

不管是將領還是兵士,都卸了兵刃,迎接新主入城。

衛桓率兵入城,立即令人接手城防,他下馬扶起杜漸等人,道:“汝等當記一功。”

是的,這麽一座堅固的城池,哪怕只剩下三萬守軍,要攻下來也得費不少勁。

迅速接手城防後,嚴令不得軍士擾民,衛桓姜萱隨即率眾直奔城中央的州牧府。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晉陽的軍政中心都是通侯府。通侯府建築宏闊,明朗巍峨,雕梁畫棟,占地百畝庭院深深,威儀赫赫美輪美奐。

如今的通侯府早空空如也,甚至歸降的諸文武還特地先打掃了一番,不過衛桓和姜萱卻沒往通侯府去,而是選擇了下榻州牧府。

州牧府不奢菲卻夠闊大,精衛林立威嚴立現,在這邊起居必那靡靡的通侯府令人舒心許多。

連場征戰,又一路急行軍,上下也夠疲乏了,衛桓安排了城防守衛等事,就讓眾人先下去稍作休憩。

安排罷,他和姜萱便領著姜鈺往後面去了。

州牧府後院常年無人居住,不過倒不顯破敗,顯然房舍是常年有人料理的,這樣就很好,省了不少心。

屋裏家具簡單,一層薄塵,親衛們利索打水灑掃,需稍等一等,姜萱便和衛桓先在府內略走了走。

進來時,見內外院交界處有一座高樓,相距不遠,二人便往那邊行去。

一個高高的台子,上面搭建了六層塔形木樓,沒封頂的,大約是哪一任主人作觀星之用。

建時是上好的木料,所以如今還很結實,姜萱和衛桓沿著木制的樓梯,一層層地登了上去。

她有些喘,但登高視野卻完全不一般,極開闊,能清楚望見青黑色的城墻,鱗次櫛比的高低民房,街上戒嚴著,不過衛桓方才已下令稍松,已見有百姓在街上走動了。

環視一圈,姜萱笑道:“阿桓,還記得我們上回來晉陽時嗎?”

這是他們第二次到晉陽了。

上一次是三年多前,飄零孤苦的三人乘著小車穿過井陘,在大雪紛飛的時節抵達晉陽。

冰寒,疲憊,心神緊繃,不知前路何方,只留了一夜,次日就匆匆離去了。

當時身心疲憊的姜萱根本沒心思多看一眼。

再回頭,他們卻已成了晉陽城的主人了。

一時感慨萬千。

眺視片刻,姜萱往東望去,那方向是太行山,穿過巍峨太行,另一邊就是冀州,再過去就是青州。

幾經艱辛,終於立足一方,也有了復仇的資本。

憶起過往種種,一時心潮起伏,姜萱眼眶有些熱。

衛桓將她擁進懷中,手輕撫她的鬢發,風卷衣擺獵獵而飛。

……

高台風大,還有些曬,二人沒待多久就下來了。

緩步回了正院,屋裏還未擦好,不過金嬤嬤等人卻已到了,給主子問了安,麻利卷起衣袖擦洗。

同來的還有衛桓姜萱三人的行囊細軟,日常慣用之物,裝了幾車。金嬤嬤稟,說還有兩封姜萱的信,是出征期間先後送到郡守府的。

姜萱取過來一看,封皮沒寫信者的署名,只這字跡,裴文舒。

她忙拆開第一封。

書信言語十分隱晦,卻是透露臨淄中事的,說張岱突然造訪陽信侯府,內裏牽扯一個中年婦人,而後長史梁尚悄然不見。

梁尚是往西北方向去了,他再細細打探,那婦人仿佛姓楊。

諸侯軍閥之間,哪怕互相交好的,也少不得各遣細作,裴家和陽信侯府自然也不例外。裴文舒正是格外關注臨淄的時候,一得迅梁尚秘密往西北方向去了,心裏就隱覺不好,立即寫了封信,命人火速送往上郡給姜萱。

只這一來一去又打聽的,加上徐州路更遠,等心腹將信送到時,大軍已經出征了。因心腹不肯透露來歷,郡守府也一句話不露,所以這信歸入尋常私信裏去了,才一直壓到這會才到姜萱手裏。

“裴大哥有心了。”

姜萱輕嘆一聲,如果不是她往青冀投放了細作且姚安眼尖,這封信還真會是及時雨。

她吩咐下去:“下次再有這類信,立即送到我跟前來。”

姜萱是感激的,有心寫個回信,只衛桓卻說:“裴氏和臨淄交好,州牧府人多眼雜,只怕不便。”

她想想兩人如今這立場狀況,也是,想了想最後還是放棄了。

“罷了,只得以後有機會再寫了。”

衛桓抿了抿唇,沒吭聲。

姜萱敲了他一下,“裴大哥這是好意,按情按理都該去信致謝的。”

衛桓輕哼了一聲,他就是不喜這人怎麽了?

話說回來,裴文舒的信倒是給他緊了緊弦,他一下子就想起定親的事了。

去歲姜萱可是答應過他,今年秋或冬就定親的。現在五月中旬,再過一個六月,七月就是秋季了。

雖明知如今剛下晉陽,軍政事務一大堆,並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但衛桓還忍不住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