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頁)
這是自然的,才一起多久,定親什麽的說得也太早了吧?
被這麽多人打趣起哄的,姜萱不大好意思,好在她來前也有心理準備了,應對十分大方,微笑和衛桓一起站了起來。
“不急。”
衛桓舉杯敬諸人:“屆時必會宴請諸位。”
難得素來冷峻的人露出一絲笑,他側頭看了姜萱一眼,二人仰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好!!”
諸人大聲叫好,紛紛站起,一翻手飲盡杯中酒。
符石樂呵呵:“諸位起筷,可不許客套見外。”
他身側是衛桓姜萱,年輕男子玄衣銀紋,冷峻威儀;妙齡少女溫柔姣美、風姿綽約。真真好一雙璧人。
落在眼中,人人歡暢喜悅,只唯獨的一個楊氏,手心緊緊攢著杯盞,臉色抑制不住陰沉了下來。
……
“喜事連連?好一個喜事連連!”
勉強坐了一陣,楊氏稱不適匆匆回去了,前頭喜慶熱鬧聲聲入耳,她“嘩啦”一聲,將炕幾上的杯盞香爐狠狠掃了落地面。
又哭又笑,哭是悲哭,笑是冷笑諷笑,“好一個喜事連連!!”
她恨極了,她大郎才去世多久?就連他親生父親都不記得了嗎?失了兒子,也算喜事連連?!
外頭內巷有仆傭搬擡走動著,卻是符非符白心疼生母不能出來吃席,再三命廚下添酒添菜。
符非符白是府裏唯二的公子,府裏一切都是兩人,又極得府君器重前途大好,下仆哪裏會怠慢,十分殷勤又擡又捧,動靜大得連一墻之隔的主院都聽得清清楚楚。
“賀拔氏,薄氏!符非,符白!”
楊氏可沒忘記年初的事,上郡暗流湧動衛桓隨時準備出走,姜萱送出去,賀拔氏和薄氏竟然也一起送走了,她們全部去了肅城,只留她一個人在定陽。
呵,竟把她往城郊寺院一放就了事,全家都知情連兩個低賤胡妾都不例外,竟就她一個一無所知!
還知道她是符家主母,符石的妻子嗎?啊!
她兒子一死,這兩個胡女生的庶子竟敢這般欺她?!
他衛桓竟敢這般欺她?!
楊氏恨得心肺一陣扭痛:“都是那個野種!都是那個野種不好!!”
若非衛桓,她大郎還好好的!是那個野種一來,她家平靜的日子一下子就被打破了,那野種命硬,克死了她大郎,害死了她大郎的命!
楊氏嘶聲恨極,“那野種怎麽不死?他該死,他該死!”
目光怨毒,面容一陣扭曲,為什麽死的不是衛桓而是她兒子?為什麽她兒子死了衛桓還不死!
邊上婆子一聽,慌忙撲上來捂住她的嘴,“說不得,說不得啊夫人!”
符石聽不得這個,這一年多為野種一詞吵了多少次,實在太傷夫妻情分,後來楊氏才收斂了。
當然,這僅限於在符石跟前。
她一把扯下婆子的手,冷笑:“他就是野種!難不成我還說錯了?他不是克死他娘才來我家的?你不見他初來時那陰翳模樣?”
這劉婆子是楊氏娘家陪嫁過來,是心腹,忙轉頭讓屋內伺候的婆子婢女下去,並嚴令不許胡說八道。
眾婢皆應,她才轉頭嘆一聲,勸:“不管如何,他如今是府君,不管從前怎樣,都是不能提的。”
“怎麽不能提!”
楊氏“啪”一聲將茶盞摜在地上,冷冷道:“我說他野種,還未必不對,否則他舅舅怎麽一句不說?”
連楊氏都不知衛桓身世,當初符石就一句冀州富商就給含糊過去了。
“咦?”
這麽一想,還真是很不對,衛桓身世真很可能有大問題的,否則夫妻多年,符石不可能這樣的!
楊氏瞪大眼睛,是了,當初說尋到衛氏時也是這樣,連妹子具體嫁到冀州何處都不說,這本來就很不合常理,也就是她當初怕被個便宜小姑子攀住,聞言正中下懷,一喜之下才沒追問。
楊氏呵呵低笑,笑聲有怨毒還有些神經質的驚喜,低低嘶啞的,聽著古怪極了。
劉婆子見她好歹安靜下來,松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麽。
……
壽宴一直熱鬧到亥正,前頭才散了,醉醺醺的符石被扶回正院。
楊氏上前替過婆子,將符石扶入屋在榻上躺下,絞了溫帕擦了手臉,又接過一盞醒酒湯,伺候他喝下。
酸溜溜的湯水一下肚,符石吐了一回,人倒清醒了些。
楊氏吩咐人打掃穢物,又端茶給他涑口,用帕子給他揩了幹凈嘴角。
少時夫妻老來伴,楊氏陪伴他多年,符石睜眼見她眼角紋路細密,心裏一嘆,也是憐惜。
“莫忙活了,讓下面的幹就是。”
符石溫聲說:“咱家漸好,總不同舊日了。”
這個“漸好”聽在楊氏耳中,十分刺耳,只今晚她難得沒說什麽,頷首道:“夫君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