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頁)

主動避讓出去,卻沒走遠,就立在門外守著,有什麽不對他馬上就能出手。

姜萱又發現了衛桓一優點,很細心,他願意遷就的話,做事能很體貼,哪怕他面上依舊寡言清冷。

只能先委屈他倆到門外吃一會冷風了,姜萱抓緊時間,趕緊解衣梳洗,被熱水泡上那一刻,她長長籲了一口氣,太舒服了。

不過她沒多泡,洗得很快,完事換水換人,她到外頭等著。

三人輪流梳洗完畢後,天已經黑全了,北風呼嘯,刮得窗欞子上的厚紗噗噗悶響,用了晚膳,喧鬧的客舍就漸漸安靜下來了,大家差不多都準備休息。

衛桓姜萱他們也是,不過休息之前,還得先把床鋪了。夥計是把加床送來拼好,但鋪蓋放下卻沒動。

這活兒簡單得很,姜萱放開蘆席,抖開褥子扯好,而後鋪開被子,再擱上瓷枕,最後打開包袱,將衛桓要用的衣物襪子之類取出來,疊好擱在床裏側。

三人一間房,這閑暇時間自然少不得聊幾句的,姜萱一邊弄,一邊回頭答了弟弟,又問衛桓:“那你呢?你的武藝怎麽學的?”

方才姜鈺說,等安頓下來他得加強練武補回來。

小男孩很清楚,要復仇,加強自身是基礎。

姜萱卻說,適當加強可以,但不許過了,若是傷了底子,適得其反。

提起這個話題,她難免看向正在一邊安靜擦拭長刀的衛桓。

說武術,最讓她驚艷的要數衛桓。

因出身故,她也算見識廣博的,頂尖身手的她見過,但她真從未見過一個在這般年紀,能將武藝練到這般程度的人。

武藝這事,其實很講究天賦的。比如她本人,就沒什麽天賦,所以費過不少時間精力,但也僅僅學了點架勢,武力值低微得很。

但天賦高的人吧,她也見過,好比她的堂兄姜欽,在同齡人身手可謂是佼佼者,但回憶起他當年,卻還是和衛桓有不少距離。

獨身闖頡侯府大門,殺了韓夫人母子還能不死脫身;接著身負重傷追擊至昌邑群山,一舉擊斃七名高手近衛,取嫡長兄性命。

姜萱重遇衛桓時,他已傷重不起,所以一直沒能直觀他的武力。直到近來他傷勢漸愈,即使有心理準備,她依舊很是被震撼一把。

太厲害了!他才多大年紀?

她奇:“哪個教的,你學的是誰家是典籍?”

學武如同學文,師父和功法至關重要,尤其是後者,就是到達彼岸的橋梁,不然路你都不知道,說啥都白搭。

當然不管文學經典還是武學秘籍,統統都是上流世家才能擁有的資源,這就是名門底蘊。所謂士庶之際,實自天隔,前期已拉開距離。

臨淄姜氏,河間張氏,都是延綿數百載的大世家,各種珍貴典籍也是有的,姜萱見衛桓身手這麽好,故而這麽問。

不想衛桓卻搖了搖頭:“我沒有拜過師,也沒有專學哪家典籍?”

憶起舊事,他目光變得有些冷:“幼時在張氏武學學過幾年,後面的我常去書樓,自己琢磨的。”

張氏藏書最珍貴的那一批秘藏典籍,他怎麽可能有機會看見?

拜入名師門下他更是沒有的。

幼時到了年齡,隨所有張氏子弟一起,去族裏的文武學堂上課,學會各種武學名稱,和最基本的打底功夫,僅此而已。

這種大學堂,自然教不了多高深的東西。

只衛桓自小就清楚自身武力的重要性,沒人可教,他便自己去書樓。張氏百年大族,藏書自然極多,雖最上乘的一批收起了,但各種中下等武籍還是很多的。

他不願和那些人湊一起,正好多多留在書樓。年歲漸長,他看過的武籍越來越多,雖從未有人講解,他卻自己領悟出一些東西來,琢磨著,練習著,自成一體。

習武、提升,是他過往唯一感興趣的東西,雖給他招了許多不善的目光和打壓,但他從不退縮,反越壓越勇。

那些不愉快的過往,衛桓自不提,只簡單說了兩句便罷。

姜萱驚訝:“這竟是是你自己融貫琢磨的?”

這究竟是怎麽一種武學天賦啊!

她真是羨慕得眼睛的紅了。

要知道所謂典籍上佳和中等,差得絕非字面上這點意義啊,說是猶如天塹,並不是一句假話。

就這說吧,就好像上輩子清北和三流野雞的區別,不不,這麽說都不對,應該是和普通中小的區別。否則世家何須珍藏,作為最重要的財富一代代傳承下去?

衛桓單憑這些中下品的典籍,沒有拜師受指導,僅憑借自己領悟和理解,就遠勝他的同齡人甚至嫡長兄。

姜萱終於明悟,為什麽他的嫡母和嫡長兄這麽恨他,一定要毀了他。

不要以為毀了衛氏就是單純毀她,作為一個身世存疑的庶公子,毀了衛氏就相當於毀了衛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