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3/4頁)

她爭取到了!

“砰”地水花大濺,孤狼被樹幹一阻,落地再竄起,腥臭的狼嘴重重一合,“嘶”突兀一裂帛聲起,四顆尖銳獠牙將姜萱外裙撕下長長一幅。

姜萱什麽也顧不上了,深秋的河水冰冷刺骨,她拉住拼命往回迎的姜鈺的手,姐弟幾個猛紮,觸岸,迅速爬了上去。

她立即回頭。

那孤狼立在河邊,冷冷盯著她。

姜萱並未放松絲毫警惕,相反她握緊手裏匕首,豎著匕刃對外,繃直腰背咬著牙,死死回盯對方。

遊過對岸也不保險的,在她記憶中,狼這玩意,也會遊泳的。

但對面這條孤狼傷勢不輕,傷口碰了水的話,會很疼也更難痊愈的,這點生存常識,它必然是有的。

還有寒冷,失溫等等。

若非饑餓得不得不進食,它應該不會蹚水的。

只能賭這個。

跑是跑不過的,現在姜萱能做只有不露怯,盡力給蹚水減分。

雙方對峙著,狼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它也在權衡著利弊。

不知過了多久,大約是三十秒,也有可能是幾分鐘,孤狼踱了幾步,它似乎下定決心,要遊過去。

姜萱心一沉。

然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對岸孤狼後方的山林中,隱隱約約一陣騷動,聲音頗細微,但範圍卻很廣,似乎一大整片都動了起來。

幾乎是同時,姜萱心裏浮起一個念頭。

追兵!

只追兵這個時候出現,於姐弟二人而言,卻並非完全是壞事。

這大範圍搜尋,瞬間把整個蕭瑟的叢林都驚動起來了,雀鳥驚飛,松鼠亂竄。孤狼很不安,它停住下水的動作,踱了幾步,正猶豫間,恰側邊的茅草叢一陣響動,一個山雞“嘎嘎”飛了出來。

它閃電竄起,有著尖銳獠牙的腥臭大嘴一張,將山雞咬了正著,迅速轉身往來時灌木叢一鉆,不見。

一切發生,不過幾息之間,姜萱癱軟在地,重重喘息著。

姐弟二人手足發軟,心跳怦怦,仿佛就響在腦海裏似的。

“阿鈺,我們快走!”

還不是歇息的時候,追兵正是往這個方向來的。

姜萱迅速爬起,抓起落葉將姐弟上岸痕跡掩了掩,拉著姜鈺,飛速往反方向狂奔。

什麽方向,什麽水源,統統都顧不上了,她專挑不過分崎嶇,卻茅草叢生的地方走。

這種路線,最容易掩蓋痕跡。

也顧不上有沒有蛇蟲了,這一路上敲敲打打都沒遇上過蛇,冷血動物,大約會是最早一批冬眠的。

一路上拼命地跑,踩空過,跌倒過,滾下山坡爬起來,摔跟頭了也不管不顧,跑了很久很久,久到身上濕漉漉的衣裳都已經半幹了。

陽光終於出現了,卻已是偏西。

喘息像拉風箱似的,雙腿似灌了鉛,再也跑不動,“我,我們歇一歇,先把衣衫吹一下。”

身上的衣服還半濕的,得趁著陽光不錯趕緊曬幹,不然入夜會受不住的,這會兒可病不得。

最重要這地兒有一顆野板栗樹,熟透爆開口的板栗掉了一地,姐弟兩個從昨夜到現在只吃了幾個野果,早餓得前胸貼後背。

親姐弟,少了許多顧忌,略略遮擋,擦幹身上的汗,把差不多幹透的外衫直接穿上,裏頭半濕的內衫晾在樹杈上。

姜萱苦笑,她是不是得慶幸,走得急,根本來不及換上外出的厚衣衫。

沒有火折,好在板栗生吃也能飽腹,姐弟兩個填飽肚子,也不敢睡,只倚著樹幹歇息積蓄體力。

秋天的風很幹燥,又有陽光,單薄內衫幹得快,日頭往下一小截,姜萱摸了摸,已幹了八.九分了。

不等了,立即換上,繼續上路。

重新往東邊出發,姜萱其實很擔心,既怕野獸更怕追兵,但她沒有流露出來,以免讓小弟更加憂懼。

姜鈺不過十歲,卻沒喊過一聲苦累,他很渴,也只舔了舔唇,沒吭聲。

“我們摘點野果。”

一路上見過不少的野果,但不認識的姜萱不敢吃,邊走邊睃視,遠遠的,左手邊一山坡上有一顆柿子樹。

紅彤彤的,落得差不多,但還有,有好些還是在低矮樹杈上的。

姜萱十分高興,拉著弟弟往那邊小跑過去。

摘了柿子,好歹解了渴,然後姜萱把能摘的都摘了下來,放進她那個用撕下一幅裙擺做成的小包袱。這小包袱裏頭還有不少板栗。

打個結,背上,才要站起身,忽聽姜鈺說:“阿姐,那邊好像有條路。”

姜萱一聽,忙舉目望去。

只見另一邊的山坡林木後,隱隱約約似乎真有一條山道,很狹小,在百余丈的山坡之後。

姜萱猶豫一下:“我們過去看看。”

狹小山道沒有被草覆蓋,證明是通暢且非久無人行的,如果走的話,非常容易遇上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