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第4/5頁)

鄭適汝總感覺父親似乎有些隱瞞,但這是在禦前,自然不能咄咄逼人的質詢。

且其他人也沒給她這個機會。

皇後終於開口道:“總而言之,這件事算是國公的疏忽大意了!本是自降身段招賢納士,不料居然給奸人廝混其中,鬧得京城不寧,皇上憂心,實在是不該。”

不料皇後才說完,皇帝冷笑道:“五行殺人,取臟器煉丹……如此邪惡術法,居然只用朕‘憂心’就一言蔽之了嗎?!”

眾人噤若寒蟬。

皇帝又道:“這次若不是大理寺拿下人在前,榮王果斷追查在後,真相自然還是不會水落石出!以後還會有什麽八卦殺人九宮殺人不成?朕從來厭惡這些巫道之術,真要如此縱容,將來只怕他們還要盯著這宮裏了呢!偏偏是朕的親家在做這些忌諱之事……你們鄭家是不是太有恃無恐了!”

鄭國公本就憂心如焚,聽到皇帝震怒,腦中一昏,竟悶聲不響地暈厥在地!

趙元吉從頭聽完,此刻便跪倒下去:“求父皇息怒!鄭國公雖然聽信讒言錯信了惡人,但他畢竟是被人蒙蔽,求父皇開恩。”

“被人蒙蔽?”皇帝絲毫不去理會暈倒的國公,只盯著在場之人,“堂堂國公,竟這麽容易給人蒙蔽,做了別人行兇逞惡的擋箭牌!害死了多少無辜之人,如今還有臉說給蒙蔽而已?”

趙元吉本是鼓足勇氣跪地求情的,聽皇帝言辭鋒利,也不敢再出聲了。

皇帝沒看鄭國公也沒看趙元吉,卻盯著鄭適汝道:“太子妃,朕來問你,你們鄭家,到底是尾大不掉,還是有恃無恐!現在的這件震驚朝野的案子,還有上次翎海的事情!”

鄭適汝跪在地上。

皇帝道:“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說?”

“這件事,的確是國公府的錯。兒臣辨無可辨,”鄭適汝低頭:“只是國公年紀大了,求皇上開恩,兒臣身為人子,願意替父親領罰。”

“領罰?你要怎麽領罰?”

趙元吉有些不安,轉頭瞪向鄭適汝。

鄭適汝道:“回皇上,兒臣……不願因為此事牽連到太子,兒臣願意自請下……”

趙元吉不等她說完便叫道:“阿汝!”

皇後也道:“這是幹什麽?縱然是國公有錯,可也怪不到你身上。”她忙轉身面向著皇帝:“皇上,太子妃的品行如何,皇上跟我自然都知道,而且適汝是進了趙家的門自然是趙家之人,他們鄭家犯錯跟她有什麽相幹!萬萬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了他們兩個。”

皇帝慢慢問道:“那皇後覺著,該怎麽處置此事?”

皇後有些為難:“這件事是國公府而起,自然就處置國公府便是了,只是鄭國公年紀大了,又是給人蒙蔽,不如……就小懲大誡。”

皇帝道:“若這一次小懲大誡,下一次又冒出個皇親國戚效仿,該怎麽說?”

皇後無法回答。

此時趙世禛突然道:“父皇。”

皇帝擡眸:“嗯?”

趙世禛道:“鄭國公暈厥,不如先把他送下去。”

皇帝頓了頓,這才一點頭。

雨霽急忙叫人上前,忙把鄭國公擡了下去,又叫太醫給他查看。

皇帝又道:“要如何處置,朕還要再想一想,元吉,你們也先下去吧。”

太子大為意外,卻忙領旨,同太子妃兩個先行退下。

等兩人都出殿後,皇帝才又看向趙世禛:“榮王,你是負責主理此事的,案子也是你查清的,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此事。”

此刻皇後仍在殿中,聽皇帝居然問起趙世禛,不由睜大了雙眼。

趙世禛躬身道:“兒臣如何敢置喙。”

“讓你說你就說。”

趙世禛沉默片刻,終於說道:“兒臣想,此事國公自然是難辭其咎,就算是給人蒙蔽,他也無意中為虎作倀了許久。但如果將此案如實公布,勢必引發天下非議,反而不好。倒不如另找一個借口,把國公府敲打一頓,也警戒後來膽敢效仿之人。”

“如何敲打?”

趙世禛道:“昨日抄查,發現國公府內還有些來歷不明的禦用之物,不如用僭越逆上的罪名,如何論處,自然不必我說了。”

皇帝冷笑了聲:“這倒是個法子。”

皇後張了張口,卻又停了下來。

僭越逆上,差一步就要趕上“謀逆”了,但這罪名聽著雖嚇人,實際上自然不至於跟謀逆一般罪大惡極,而且涵蓋面極廣,處置起來也可輕可重。

皇後看了趙世禛一眼,眼神有些復雜。

偏偏皇帝在這時候看著她:“皇後覺著如何?”

皇後道:“臣妾覺著合適。就是……還求皇上格外開恩些。”

皇帝哼了聲,沉吟片刻,突然又道:“這件事榮王做的很好。若不是鎮撫司,換了別的衙門,知道此事涉及國公府只怕就縮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