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5頁)

“啊,對,也有道理,我聽說京城那些當官的一個個都了不得。規矩自然也多。”王鵬身為墻頭草,很容易接受了這個理由。

葛梅溪唇角微動,他當然不像是王鵬這麽好哄騙,可是見闌珊有意隱瞞,當下不再追問,只低頭端起酒杯,略一頓,同樣仰頭一飲而盡。

王鵬一愣之下拍掌道:“好好好,沒想到葛公子也是這樣豪爽之人。”

他高高興興地也端起酒杯喝光,又問起闌珊幾時啟程,路上有沒有可靠的人跟從照顧等,闌珊隨意回答著。王鵬不用人讓,自己接二連三的喝,不多時已經醉倒桌上,嘴裏咕咕噥噥的還在說什麽“就這麽走了”之類。

葛梅溪沒有喝多少,眼看王鵬醉了,便道:“王捕頭看著大大咧咧,其實也是個有情的人,瞧他很舍不得你。”

闌珊道:“相處再好,終究需要一別。”

葛梅溪把酒杯頓在桌上,擡眸盯著闌珊:“就算離開,也要清楚明白。你不要以為瞞過了他,我就也信了。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來你滿腹心事,並不是個要去展翅高飛的模樣!你若不說,我便不讓你走!”

四目相對,闌珊的眼圈便紅了。

葛梅溪傾心於她,更加不想讓她受委屈,見她這般便心軟了:“我不是威脅你,只是怕你受欺負受委屈,你告訴我個中緣由,不管如何我都會傾力相助!”

“我知道,”闌珊的眼中已經濕潤,她怕葛梅溪看出來,就垂下眼皮笑了笑:“正如你所說王捕頭舍不得我走,我其實又何嘗舍得離開?是以才顯得心事重重的。但是當官的親戚之說,我真的沒有騙你,那人的確想讓我進京。也真的先接了阿沅跟言哥兒去了,只不過他是怕我不肯過去,所以才先接了他們而已。”

葛梅溪冷笑道:“先斬後奏啊,這不是脅迫嗎?那人到底是誰?敢如此囂張的行事?”他說了這句,忽然意有所動:“難道是榮王殿下?”

“不!”闌珊否認,輕輕地抿了一口酒,心窩裏才有些暖意,“是本朝的首輔大人。”

“楊大人?!”連葛梅溪也驚呼起來,“他……”

突然他想通了,不錯,除了榮王,自然只有楊時毅有這種手眼通天的本事,而且楊時毅正是晏成書的弟子,若是他想讓這位“師弟”上京,自然也是師出有名的。

“原來是他。”葛梅溪喃喃的。眼中多了幾分絕望。

若是別人的話,以知府公子的身份,以及葛知府跟東宮的關系,倒是可以從中調停,但是楊時毅……那個人是聖上面前最得力的,全天下也只有他,有能力跟東宮太子爭鋒。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按理說他身邊該不缺人才是。”葛梅溪問。

闌珊若無其事地笑道:“你看看你,何必一臉如喪考妣,他畢竟是我名義上的師兄,知道老師收了個關門弟子,自然是好奇的。何況他貴為首輔,我卻只蝸居於此,叫那些善於無事生非的言官知道了,只怕要大罵他薄情寡義不知扶助同門了。且他自然是權傾天下,用人萬千,但人哪裏有嫌多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把事情往壞處去想。”

葛梅溪聽她所說果然句句有理,心裏那團郁結稍微減輕些許。

他看一眼趴著不動的王鵬,略略傾身往前,壓低聲音道:“你說的雖有道理,但是你……他們卻不知道啊!此後豈是長久之計?”

闌珊知道他是說自己本是女兒身一事,便道:“放心,我這一趟,不過是因為楊大人盛情相請,我去後自然會審時度勢,會找一個適當的時候請辭,那時候楊大人的好奇心也退了,應該不至於再強留我了。”

“你當真這樣想的?”

“不然呢?難道我還野心勃勃地想當第二個楊時毅不成?”

闌珊故意玩笑,葛梅溪果然也忍不住笑了:“你真是、真是讓我……”

他凝視著闌珊,雖然在笑,眼中卻是千絲萬縷的情意,欲說還休。

闌珊的心一跳,忙道:“我向來節儉吝嗇,不肯多花一文錢,如今好不容易自掏腰包買了這許多美味佳肴,你卻不肯賞光,豈不浪費?好歹陪著我吃喝一頓才不負此刻,另外,我這頓也不白請你的,還有事要拜托你呢。”

葛梅溪問道:“是什麽事?”

“喝了再說。”

葛梅溪笑,自己給闌珊斟酒:“好,我便陪你不醉無歸一次!”

兩人將杯子一碰,各自喝了。

闌珊到底很少喝酒,一時辣的咂舌皺眉,葛梅溪苦中作樂地笑,又夾了菜給她吃。

闌珊托付給葛梅溪的,便是縣學建造的後續等等,畢竟這縣學是她一手促成,生恐在她離開之後無人督促,或者知縣老爺以及萬員外等又出花樣之類的,把個好好的學堂給白弄壞了,葛梅溪是知府公子,又受榮王任命擔任兩縣河道,只要有他盯著,縱使有人想偷懶使壞,也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