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2頁)

“怎麽樣,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昭昭說。

她當然不敢明面上擰著來了。

昭昭想跑,先前是她一直病著,也沒力氣逃跑,現在她病好了,正可以伺機逃跑,無論如何,她是不想做花娘的。

昭昭有些想哭,她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前世是要被送去做妾,好不容易重活過來,竟然被賣進青樓做花娘!

蕓娘側過頭看向一旁的丫鬟珍珠:“前些日子進來的姑娘可安置好了嗎?”

昭昭心裏明亮,這是和她一樣被賣進來不肯同意接客的姑娘了。

“一共進來了五個姑娘,其中四個已經掛牌接客了,還有一個不肯低頭,”珍珠說。

蕓娘喝了一口茶:“就按老規矩來吧,”說完,她似是才注意到昭昭沒走:“夜也深了,便回去歇著吧。”

昭昭應聲,和珍珠一起出了房門。

剛轉過回廊,就瞧見一個老嬤嬤領著一個姑娘過來。

那姑娘是昭昭認識的,正是和她同一天被賣進來的!

那姑娘衣裙委頓,衣襟上的盤扣散開,臉上還帶著淚痕,想來是這嬤嬤的手筆。

離的近了,昭昭才發現那姑娘雙手被捆著,應該是怕那姑娘自殺或自殘,醉月樓裏最看重臉和肌膚,自然是半點差錯都出不得。

這捆人的法子也是醉月樓獨有的,能將人捆得緊緊的,卻半點不會傷到手腕上的肌膚。

昭昭一愣,按說就算不肯接客,也不至於這樣被磋磨啊。

果然,老嬤嬤同珍珠道:“這姑娘是個烈性兒的,這麽些天下來一直不肯低頭也就罷了,剛剛竟然尋了機會逃走了。”

珍珠聽了竟半點也不生氣,還頗有興味地道:“喲,這脾氣怪烈的。”

說罷,珍珠看著那姑娘笑起來:“嬤嬤,她這是不知道咱們醉月樓的規矩呢。”

“咱們醉月樓做到今天這程度,不少官老爺都過來,豈能叫一個小姑娘說跑便跑了,那咱們醉月樓成什麽了,豈不是說來便來,說去便去?”

原來這醉月樓各重院子裏都設了護衛看守,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何況就算跑出了這醉月樓,這一條街巷都是青樓楚館,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最怕姑娘們跑出去,故而在街巷的兩端都有看守的護衛,當真是插翅難逃。

聽著珍珠這番話,昭昭的身子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這樣的布置,就是個武藝高強的男子也逃不出去,她更是別想了!

珍珠似是說夠了,她擡手捏住那姑娘的下巴:“往日是對你太好了,竟叫你忘了如今你的賣身紋契都在醉月樓裏了,當日可是你的兄嫂親手把你賣進來的,銀兩也是點清了的,你現在是醉月樓的人。”

“要怪,就怪你兄嫂吧。”

那姑娘的神色終於有變化了,眼淚倏地流下來,可還是咬著牙不肯低頭。

珍珠也不多說,直接就叫老嬤嬤把那姑娘帶進了回廊盡頭的暗室裏。

昭昭停在原地,她沒有走。

她心跳的很快,汗也濡濕了手心。

過得刻,昭昭聽見了布帛撕裂的聲音,繼而是那姑娘的求饒哭喊聲:“放過我,嬤嬤放過我吧,我想通了,我願意接客……”

暗室裏的聲音逐漸停下來,可那聲音卻久久留在了昭昭的心頭。

那樣有骨氣硬骨頭的姑娘,竟也低頭服軟了!

一旁的珍珠輕嘆了口氣,口吻有些無奈:“這姑娘真是,非要吃些苦頭才低頭,倒不如一開始就同意,”說著看向昭昭:“昭昭姑娘也累了吧,病還沒大好呢,快回去歇息吧。”

殺雞儆猴看。

昭昭再傻也知道珍珠的意思,她的聲音在夜風裏有些不穩:“那昭昭就先回房了。”

很快,昭昭就回到了屋子裏,她一進屋便軟倒在床榻上,眼下她該怎麽辦?

昭昭心知這是珍珠給她做的一場戲,可這雖是戲,卻也是真的,她若是不聽話,等著她的便是剛才的下場。

何況,就憑她自己也根本跑不出這醉月樓。

昭昭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連覺也沒睡足,第二日她便有些昏昏沉沉的。

昭昭剛用過早膳,珍珠就過來了:“昭昭姑娘,明日你便接客吧。”

這麽快!

昭昭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