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眼鏡(第3/4頁)

少了幾分倜儻松懶,多了些正經書卷氣。

沈司岸眯眼,“笑什麽?不好看?”

“不適合你,”舒清因抿唇,“摘下來吧。”

他不適合,宋俊珩就適合。沈司岸撇嘴,壓著嗓音問她:“那誰適合?宋俊珩?”

“你提他幹什麽?這眼鏡我都不會給他看的。”她皺眉,有些不高興。

沈司岸唔了聲,垂著眼皮,纖長的眼睫在眼瞼下落下一道灰色的陰影。

和她待在一起,心都像是懸在雲端,一會兒歡喜,一會兒酸澀,抓心撓肝,又寸心如狂。

舒清因想讓他把眼鏡摘下來還她,卻被忽然叩響的房門打斷了心思。

“清因?你在裏面嗎?你出來再跟大伯談談。”

是大伯,舒清因剛懟了他,躲在這兒就是為了躲他,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繼續裝死,還是開門認命。

“小姑姑,蹲下。”沈司岸說。

她還沒反應過來,忽然一只大手按在自己頭頂上,使了點勁兒,將她的身體壓下,順勢蹲了下來。

他帶她躲進了書桌下方的置物空間中。

這張書桌極大,桌底足夠容納兩個成年人躲在裏頭,沈司岸伸手將椅子挪過來擋在面前,這樣除非有人刻意彎下腰看,否則不會發現這下面躲了兩個人。

他們不玩捉迷藏,大伯想找她,也絕不會認為舒清因會躲在這裏,更不可能往這裏找。

門外的大伯發現沒有回應,只好自己伸手推開了房門。

聲音更加清晰了些,“清因,你在嗎?”

舒清因張唇,剛想說躲在這兒不合適,面前的男人伸出食指抵住了她的唇。

“噓,”他用氣音說,“現在被你大伯發現我們躲在這兒,多丟臉啊。”

他知道丟臉還帶她往桌底下鉆。

舒清因無話可說,只好認命的躲在這裏。

大伯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口中喃喃說著:“奇怪,不在這裏嗎?”

原來來找她的還不止大伯一個人,舒清因又聽到堂叔說:“清因最喜歡待在博陽的書房裏,沒可能不在這兒啊。”

“那你把她找出來。”

“她是不是真生我們的氣了,所以換了個地方躲?”

“這丫頭,”大伯嘆氣,“都是博陽寵出來的公主脾氣,長輩們說她幾句就鬧。”

舒清因蹲在書桌下安靜的聽著大伯對她的抱怨,怨念的嘟了嘟唇。

她這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被沈司岸盡看在眼底,男人眸光幽亮,含著笑瞧著她嗡動著唇,無聲的反抗。

“剛剛沈總說的那個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堂叔又問。

舒清因猛地看向沈司岸,用唇語問他,你說了什麽。

沈司岸當做沒看見。

大伯說:“怎麽可能是真的,沈總說著玩的你還當真了?清因要有這福氣,那她媽也不用替她這麽操心了。”

“我看沈總那語氣,覺得他挺認真的。”

“那你也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啊,你以前追你老婆的時候哪句話不認真?你看看你現在找的那些個女人,你是男人,怎麽也能相信男人說的話?”

“額,也是。”

堂叔和大伯的對話,她是一個字兒也沒聽懂。

兩個人又順著找了會兒,最後大伯繞到了書桌另一面兒,也就是舒清因他們躲著的這一面兒。

舒清因從來沒這麽緊張過,生怕大伯一個彎腰就看見她和沈司岸兩個成年人跟小朋友似的躲在下面。

她閉眼,雙手合十,嘴裏喃喃祈求著大伯千萬別彎腰。

忽然有道清冽的呼吸撲在她臉上,舒清因睜開眼,發現沈司岸不知何時靠她靠的這麽近,幾乎都能數清他眼睫毛有多少根的距離。

她一慌,男人好看的臉近在咫尺,舒清因還來不及出聲表達情緒,後腦勺卻被男人扣住,被男人不容反抗的力道拽向他這邊。

舒清因瞪大眼,僵著身體任由他將自己拽到他懷中。

她的臉埋在他的肩頸上。

男人微涼的唇靠近她的耳尖,似有似無的觸碰著她耳尖上小小的絨毛。

肌膚未有接觸,卻滾燙得如同火燒。

“別這樣,”沈司岸語氣無奈,盡力壓低再壓低了聲音,呼吸聲淺淡而急促,“太可愛了,我會笑出來。”

舒清因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她的腦中徹底炸開了。

然後升騰至頭頂上放,倏倏倏地燃起吵鬧的煙火,噼裏啪啦,天崩地裂。

她的血液都仿佛凝固,整個人猶如喪失了正常的生理行為能力,鼻腔裏都是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男人幹凈而清冽的香味。

大伯和堂叔沒找到她的人,只能離開了書房。

舒清因按著胸口,狼狽的坐在地上,咬著唇,心如擂鼓。

是被嚇得,被大伯和堂叔,被沈司岸。

她瞪他,雙眸剪水,猶如秋波蕩漾,嗔怒都帶著股清冷的風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