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認栽

舒清因猛地吸了吸鼻子,覺得臉上有些刺痛。

她剛才哭過了,這會兒半幹的眼淚黏在臉頰上,有種極不舒服的緊繃感。

太丟臉了。

她想要退後逃跑,結果裙擺太長,高跟鞋跟踩在上面,人非但沒站起來,反而踉蹌這兩下,坐在了地上。

怎麽每次這個人都能撞見自己難堪的樣子。

舒清因閉眼,選擇裝死。

沈司岸半蹲在她面前,有些好笑的說:“被找到了也不至於哭吧。”

舒清因的聲音裏還帶著些哭腔,“誰跟你玩捉迷藏了。”

被他這樣調侃,舒清因反倒沒了剛剛那般難堪,知道他不在意自己的妝到底花沒花,純屬她自己杞人憂天。

她也懶得站起來了,幹脆收起腿直接坐在了地上,破罐破摔。

沈司岸低頭睨她,“不回會場了?”

“會場裏還有我媽和晉叔叔,我不在也沒事兒,”舒清因邊理著裙擺邊回答他,“我出來透透氣。”

把自己關在休息室,連個燈也不開,這叫透氣嗎?

她又朝他伸手,“有紙嗎?”

沈司岸愣了愣,起身給她從桌上抽了幾張紙,舒清因接過,擦了擦還掛在睫毛上的眼淚,之後繼續坐在地上發呆。

他覺得好笑,幹脆一起和她坐在了地上。

只可惜男人腿太長,西褲又有些緊,要盤坐在地上還費了小半天的勁兒。

舒清因不懷好意的說:“小心褲子開縫。”

沈司岸哼笑,“你坐在地上都不怕走光,我還怕開縫?”

舒清因聽這話就下意識的攏了攏裙子,一副生怕走光的樣子,又聽見他稍稍勾唇,語氣輕佻,“放心吧,你這裙子又長又厚,我什麽都沒看著。”

她抿唇,轉過頭不理他了。

沈司岸看著她,語氣很輕,“怎麽?今天不顧形象,臉上的妝也不管了,不怕我笑了?”

“反正你不是都看過沒化妝的樣子了麽。”舒清因翻白眼。

沈司岸趕緊甩鍋,“這是你主動說的,別說我不紳士又揭你的短。”

舒清因語氣不太好,“你要真的紳士,你就應該讓我一個人待在這兒,幹嘛過來吵我?”

沈司岸反問她:“狗咬呂洞賓的故事聽過麽?”

舒清因本來也不是什麽講理的人,很沒有逼數的撇嘴,小聲哼哼。

半晌後,她聽見沈司岸用極為含糊的語氣問道:“跟宋俊珩吵架了?”

她想說不是,但又怕說了不是後,他會接著問下去。

舒清因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是想爸爸才搞得這麽狼狽的樣子,她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兒,被他知道了,還不知道他又要怎麽笑自己。

所以選擇閉嘴,權當默認。

沈司岸自嘲笑了兩聲。

他真夠閑的,跑這兒來關心一個已婚婦女。

舒清因見他不說話了,主動找話題,“你怎麽沒進去了?”

沈司岸撇嘴,語氣冷淡,“刺眼。”

“你不喜歡這種場合嗎?”

他懶懶嗯了聲。

舒清因沒想到他居然會不喜歡這種聚光燈布滿的場合,又轉而向他征求意見,“你不喜歡的話,那等簽約儀式的時候,就少找幾家媒體過來吧?”

閃光燈少一些,他應該會舒服點。

沈司岸又蹙起眉,“你跟我現在張口閉口就是合同,就這麽想簽?”

舒清因也覺得自己提的有些頻繁,但她沒辦法,不催他總怕他把這事兒給推後。

她抓著裙子,老實點頭,“想。”

“……”

她倒挺坦白的,一點都沒藏著掖著。

沈司岸撇過頭不再看她,聲音很淡:“那我要不急著簽呢,你要怎麽辦?”

舒清因一聽他這麽問就有些急了,她怕的就是沈司岸不急,然後簽約這事兒一拖再拖,最後戰線拉得太長。

她醞釀了下措辭,用手撐著地板,向他稍微傾了傾身,試圖說服他,“你都不急著回家過年嗎,簽好了合同你就可以回去過年了。”

看著她滿含期待的目光,沈司岸意興闌珊的哦了聲,“然後呢?”

舒清因以為他還是對企劃書不滿意,又放輕了語氣說:“你是不是覺得企劃書還有哪裏不對,你跟我說,只要我能改的我立馬改。”

沈司岸說:“企劃書沒問題。”

“那你就是對我不滿意?”她問。

沈司岸斜眼瞅著她,那表情也不知道是默認還是否認。

他這副樣子,也不說原因,舒清因從小到大都是被人哄的那個,什麽時候這樣殷勤的討好過一個人,她幹脆也撇嘴,耍起脾氣來,很小聲的抱怨了,“真難伺候。”

沈司岸耳尖的聽到了,冷笑兩聲,“我難伺候?也是,如果跟你們簽約的是福沛,換宋俊珩的話,他肯定迫不及待的就跟你簽了,你們夫妻多有默契啊。”

這話聽在舒清因耳裏頗為諷刺,她蹙眉,這回語氣是真不太高興了,“你陰陽怪氣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