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冬兒想你了(第2/5頁)

若不然,他怎麽能做這樣好的夢,長姐竟然真的親了他?

他只是憑借著本能想要拉住長姐,希望這個美麗的夢能長一些,他現在,連疼痛都不敢相信。

銀霜月深呼吸後轉回身,又坐到了床邊上,伸手隔著被子拍了拍銀冬,輕聲道,“睡吧,長姐在。”

睡吧,長姐在。

這句話,曾經一度陪伴了銀冬所有寒冷濕涼朝不保夕的夜晚。

這句話暗示著一件事,那便是無論睜開眼面對的是什麽,亦或是閉上眼之後便再也不能睜開,他都不是一個人,有長姐陪著他。

不過自打他登基之後,便再也沒聽到長姐說這句話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一般,幾乎是銀霜月的話音一落,銀冬立刻就放松了,渾身緊繃的肌肉和精神一起松懈下來,沉入了香甜的夢裏。

不過饒是他都睡熟了,那兩根手指,卻還是不依不饒地揪著銀霜月的衣角,銀霜月隔著被子輕拍了幾下銀冬,坐在床邊手支著桌案,正昏昏欲睡,外面人突然傳來平通和任成輕手輕腳的聲音。

任成抱著奏章放在桌案,嘆息道,“陛下身體抱恙,這奏章越積越多,若是待陛下好轉,怕不是又要徹夜批復了。”

平通悶悶地嗯了聲,“只盼陛下能早些康健,再是年輕,也經不住這般消耗。”

銀霜月側頭看了一眼銀冬,見他徹底睡熟,這才起身,將他兩根掛在她衣袍上的手指摘下來,塞回了被子裏。

銀霜月走到了外間,確實看到桌案上堆積了很多的奏章,銀冬心思沉重,從不許重要奏章經過臣子之手,有些甚至地方官員的參奏都可直接承報天聽。

銀霜月也曾同他說,奏報大可經三公之手,篩選之後再將真正的國之大事,由他親批,銀冬卻只是笑笑,說他現如今還年輕得很,累些不怕。

其實他只是還沒完完全的掌控所有,需得等他慢慢地,一點點地織就一張只供他所用的網,才可真的放心不必將所有權利都抓著不放。

銀霜月也理解的,但是理解歸理解,真的看到那麽多奏章堆在桌上,卻還是有些頭皮發麻。

銀冬這一病消耗不小,病去如抽絲,康復需要時間,這些堆積起來,他這病還能好嗎?

銀霜月走到外間平通任成對她施禮,銀霜月走到桌案前,隨便翻了翻,她識字不多,想了想,便看向任成,“你來念。”

任成懂醫毒,醫書晦澀,懂那個自然識文斷字。

不過任成一時間沒聽懂銀霜月的意思,等到銀霜月坐在桌案邊上,攏了袖子提筆,又指使著平通研磨,任成這才震驚地和平通對視一眼,對著銀霜月又施一禮,卻沒動。

他們都知道長公主乃是陛下最親近之人,但是這國之大事,長公主一介女子,如何能……

況且沒有陛下聖諭,他們不敢動奏章,更不敢配合長公主處理國事。

銀霜月提筆的姿勢都很別扭,她就不擅長這玩意,好在奏章這東西,只要知道其中意思,同意畫圈,不同意打叉就行。

可是她提筆半晌,卻不見任成讀。

銀霜安撫他,伸手拿一本遞給他,“不需咬文嚼字通篇朗誦,只說大致內容就好。”

但是任成哆嗦著手,卻還是沒接。

銀霜月這才看懂,筆尖上一滴血色墨汁,滴落桌面,她嘆口氣,放下了筆,用布巾擦了擦手,接著拽下了自己腰間的雙魚環佩,又在自己的脖子上拽出一根繩子,繩子上拴著的也是玉。

“你看好了。”銀霜月將脖子上的玉佩塞入雙魚佩中,接著瞎轉了轉,遞給了任成。

“看看。”銀霜月用布巾抹掉了桌上滴落了墨汁,不擡頭,也能知道任成的眼睛定然是比銀冬盯她時瞪得還要大。

這玉佩單獨佩帶無甚稀奇,頂多是樣式花哨的玉佩,但是合在一處,又轉動兩處,任成拿起一看,“噗通”一聲,膝蓋一軟跪在地上,擡頭看向銀霜月的視線,如同見鬼一般。

這三拼兩扭拼出來的東西,竟是——帝王印章。

只要將其染上墨汁,平平地在紙上印下,便是真真正正的帝王印章,手持帝王印章,不僅處置國家大事,便是直接下達聖旨,無人敢質疑。

古往今來,帝王印章只一枚,畢竟這是能夠操控大臣調動天下的東西,即便是昏君也不會允許任何人觸碰的至高無上權利。

任成常伴君側,絕不可能認錯印章,況且長公主佩帶的這東西,可是任成眼見著陛下親手雕刻而成!

這可不能用一句親厚來形容了,這……便是將江山,都送與了長公主的手中。

聽說早古年間,有男女帝共掌江山,卻未曾想……任成跪得膝蓋都不知道痛了,對著銀霜月俯首叩拜,接著哆哆嗦嗦地起身,將玉佩還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