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冬日下午陽光很快西斜,東湖上的風將半島吹拂地更加寒涼。

“怎麽又是你?”

來人穿著一件深咖色長大衣,腰間束著一條腰帶,紮地那小腰纖細,一只手可握的羸弱感,腳上是一雙高跟長筒靴,那小腿比例修長,靴子罩到膝蓋以下腿肚,與大衣擺完美相交,身材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門崗男醫護的眼睛又從腳移到她臉上,心裏又驚艷一把,盯著她那張紅唇波動。

“不好意思,早上來時我丟了一個東西,很重要所以想來找找。”榮嫣說著從風琴包裏抽出一條中華煙,“幫個忙吧大哥。”

煙一上,大哥一叫,那男的立即發軟,“好,進去找找趕快出來啊。”

“謝謝。”榮嫣微笑致謝。

樓上,張迪的父母外出,房間裏只有張迪一個人。

她穿著襪子坐在床上,雙手扣著腳腕,一下下搬動自己身體,嘴裏自言自語著……

榮嫣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發現對方語言很混亂,什麽他的確配得上我,吻我的時候我嘴裏都是櫻桃味,他左手拉我睡褲……等等詳盡卻又十分古怪的話。

如果他們真的發生關系,張迪又愛慕他,那種情況下應該是情思迷亂,而不會一直記得他用哪只手碰了她。

張迪為什麽一直強調左手?

好像在刻意告訴外人對方是個左撇子。

可眾所周知季宴洲不是左撇子,他曾經釣魚傷過右手,左手完全無法使用,連吃菜都是榮嫣替他切好裝進勺子裏,他才能稍稍用左手別扭送進口中。

那種不熟練的姿態根本不是張迪口中能靈活解掉她衣扣,甚至內衣扣的左撇子形象。

如果張迪如她父母所說的沒有瘋,那只有一個可能,和張迪發生關系的男人是和季宴洲長著一模一樣臉的季宴川。

但是在醫院給出明確診斷情況下,張迪明顯是精神出現問題,並體現在妄想症狀上,所以,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包括反復強調的左手?

……這又太巧合了。

榮嫣百思不得其解,她眉頭緊擰著在走廊偷偷觀察了一個小時,無果後返回家。

周一上班季宴洲嚴肅問她,“你是不是去看張迪了?”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必須知道她狀態,在以後有任何人談起時給予最直接的反擊。”她態度固執。

季宴洲顯然不贊同她做法,劍眉一直擰著。

榮嫣反正不可能參考他意見,看張迪屬於私人事務,他管不著。

於是,這一周下班的時間一到,她不再往孩子們學校趕,而是交給保姆,自己第一時間就往東湖沖。

看門的保安已然熟悉了她,甚至和她在門崗公然調笑。

榮嫣雖然對男人態度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不過這男的對她出入方便至關重要,所以被調戲也只有忍著。

這次她再次帶來一條煙,在對方榮小姐你太客氣的裝模作樣推拒中塞給對方。

“大哥,最近除了我還有其他人來看308的病人嗎?”

“有,剛才就進去一個。不過包地嚴嚴實實,可能長得很醜吧。”大哥說著狂笑起來,並對著榮嫣的臉吹了一口煙。

榮嫣笑容淡定,“謝了,我先進去看看。”

說完立馬走人。

到了院子裏頭,終於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她對煙味敏感,家裏沒有人抽煙,工作上季宴洲更加不會當她面抽煙,久而久之,聞一點煙味就不適地想吐。

這會兒她管不上身體不適,迅速拎著包上樓,那位包地嚴嚴實實的訪客是位一身黑的高大男人,正坐在張迪的床上跟她說著話。

張迪不住點頭,眼神空洞的重復男人嘴裏的話,“是的,他是左撇子,在我身上留下左手的痕跡……”

“你是誰?”榮嫣大怒。

那男人扭頭看到是她,忽地推開窗戶就跳窗而逃。

“啊——”張迪驚叫。

榮嫣沖到窗戶邊,目之所及並不是三樓之下,而是一個陽台,這陽台是東邊所有房間公用的陽台,欄杆比較高,男人身手矯健,翻過欄杆跳到水杉樹上,抱著樹一滑而下,接著迅速溜到湖邊碼頭,那邊有一艘小船,男人上了船。

這一系列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榮嫣看地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後立即對沖進來的護士說報警,有人闖進來。

“什麽人闖進來?”護士很警戒的盯著她。

榮嫣後知後覺,這是精神病院對報警這個詞非常警覺,她趕緊改口,“有一個跳窗而逃的男人,不知道要對你們的病人做什麽,大門不走從湖邊小船上逃走了!”

護士臉色一變,“我馬上找保安。”

晚上七點,天際濃郁的黑著。

半島上燈火通明,湖風冷冽。

那艘小船是一艘遊湖上常見的腳踏船,四人座,得用很大力氣笨拙地踩踏方能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