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裙子
“說說吧,怎麽回事?”他在桌後面坐下,十指交握悠閑的放在腿上,眼神裏的笑意明顯帶包庇她,說不說已不重要,反正護短到底。
季宴洲越是這樣,榮嫣反而越心虛。
她低頭了半晌才交代前因後果,當然把榮芷被人耍了的事重點忽略,只說了兩人是妯娌關系,為在長輩面前較勁兒結下很大仇,榮芷被陷害了在洗手間被她聽到,一怒之下就將對方公司項目攪黃。
自打進公司以來榮嫣一向有操守,季宴洲對她的放任有目共睹,那會兒生病親自抱著她進電梯又在醫院守了半天的事高管層中傳遍,都說總裁秘書長得純,其實心眼更純,與同事相處從未以自己的“特權”壓人,今天這一番驚天動地,當眾放話市場部老大詹天晴,姿態目中無人,可著實瞎了眾人的眼。
她此刻怕是走出去,同事們都對她忌憚無比。
職場關系不是以上欺下,也不是到處樹敵,這只會對她以後的工作難以順利展開。
“把這個帶回去給孩子們。”她思緒翻飛之際,季宴洲從桌下拿出一個白色紙袋給她。
“您不批判我?”榮嫣懷疑地站著沒動。
季宴洲真不知說她什麽好,“不要戰戰兢兢。同事之間的沖突,你有足夠智慧化解。”
“我沒有智慧。”她期待他提點兩句。入職以來他一直是她導師般的存在,在會議上如何發言,和某部門大佬如何周旋等,可不能在今天掉鏈子。
畢竟詹天晴是個挺厲害的角色。
季宴洲這趟從法國回來卻仿佛換了個人,他對公事沒興趣,只眼神示意她拿好那只袋子。
“這什麽?”她也只好公時私用,接過袋子,和他探討起裏面的東西。
“一些糖果。寶貝們的玩具,還有你的禮物。”
“我也有?”她心慌慌,眼睛瞪大看著他。
“怎麽?”季宴洲挑眉。
“不是,我怎麽能有禮物呢?”她和他又沒有血緣關系,孩子們收了就罷了,她拿著算怎麽回事?
她震驚的表情另季宴洲眉頭積攢了一些陰氣。
榮嫣也是個慫貨,立馬收回對視眸光,看地板,過了一會兒又裝若無其事去看他,一見他表情還是森森地,立即識時務地微笑,“謝謝季總。”
季宴洲看起來並不領情,只涼涼哼了聲。
“沒事我先去忙了。”榮嫣尷尬笑著逃出。
她關起門前卻不曾發現那個男人望著她背影忽地揚起來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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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榮嫣藏著掖著終於把那只白色大紙袋安全拿上了車,來不及看裏面到底什麽東西,直接發動油門駛出地庫。
路上買了一束香氣濃郁的玫瑰,用漂亮的紙紮著,放在後座,一直開到方宅。
方炎彬的父親是A市市長,門庭自然顯赫,且講究的不是商賈之家的鋪張豪華,處處彰顯低調。
就說這住處,這套深藏鬧市中的大別墅簡樸中透著厚重感,沒有身份的人哪裏肖想的到。
過了門衛崗,榮嫣一直開到方家地庫。
保姆早對她眼熟,歡笑著打開門。
“我姐姐呢?”她一邊換鞋,一邊笑問。
“在兒童房。”
榮嫣不客氣,不用人指路,自己捧著玫瑰就過去了。
那個初為人母一個月的女人此時滿臉的母性光輝,抱著她孩子,輕輕晃蕩著,嘴裏還哼著童謠。
“姐。”榮嫣親密喊了聲,帶著玫瑰進來。
那顏色過於熱情招搖,榮芷看到一愣,“你幹嘛……”
“送給你。我就記得你喜歡這種俗艷的花朵。”榮嫣討好她,將捧花給她,自己替她抱過孩子,在懷裏哄著。
“哪裏俗艷,張愛玲的紅玫瑰白玫瑰不知道?虧你還是念戲劇的。”榮芷嚴謹著的臉上不消一會兒還是露出笑容,她顯然歡喜,雖然送玫瑰的人是自己親妹妹,但和方炎彬在一起久了,他那個大老粗別說玫瑰,瑰刺都沒一根,此時,榮嫣儀式感這麽強,她怎麽可能不開心,“謝謝。”
“最近心情怎麽樣?”榮嫣問她。
榮芷將花擺在桌上,寡淡的笑著,“能怎麽樣?一般般活著。”
“我今天攪黃你大嫂的事業了。他們老板應該不會放過她。”
榮芷一怔。
榮嫣抱著孩子晃到窗口,外面是庭院深深,幽暗的地燈光,“我看不慣她欺你。這孩子她原本就知道是女孩,卻聯合你的產檢醫生欺騙你,說是男孩。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想必那醫生也不是好東西,你別再接觸。”
“你說真的?”榮芷氣地眼睛發紅。
“我親耳聽到的。”榮嫣抱著孩子走到她身邊來,“你氣什麽啊。你越氣,她越高興。這事翻過去。”
得等一時半會兒才能翻過去,若不是孩子睡了,榮芷準能罵地全屋子人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