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修養

沒見過嗎?

可.榮嫣感覺好奇怪,他這張精致到筆墨難以形容的臉並非普通大眾臉,論認錯是不可能呀。

可是季宴洲的眼神清清白白沒有撒謊的成分,何況他有必要對她撒謊麽。

見就是見過,沒見就是沒見。她不值得他撒謊。

彼此目光接觸,審視。

榮嫣其次才注意到他左手果然不便,筆記本壓在膝蓋上,拿右手單手擡起,落回桌上,接著在她仍舊失態的狀態中優雅起身,朝她伸出手掌。

下意識地,榮嫣握上去,“你好。”

“榮小姐好。”

短暫相碰,分開。

看來真沒見過。

這種從呼吸裏都發出矜貴從容的男人,她從前哪有機會接觸。沒想到一次機緣巧合的獻血,倒和這種男人沾上關系了。

榮嫣緩過神,將與他握過的手捶到身側,同時不自覺撚了撚,仿佛還殘留著他指尖的香氣。

“別拘束。請坐。”季宴洲紳士地拉開椅子。

“謝謝。”榮嫣恍恍惚惚地坐下,這是怎麽了,被一個似曾相似的感覺弄地魂不守舍?

反觀季宴洲氣質優雅內斂,笑眼堅毅,深邃,“聽說榮小姐有孩子,幾歲?”

“五歲。”

“榮小姐二十歲結婚?”他推斷。

“不,”榮嫣直言,“我是一名單親母親。”

對面男人眸光倏地收緊。

“很抱歉,我是一名單親母親,還是一對龍鳳胎,所以事情會比較多,我認為聘用我為您的臨時助理,不大適合。”

對單親母親這個身份沒有人會傻到主動提起。

她不但提了還利落儻蕩,提醒他規避風險。

“龍鳳胎?”季宴洲眼底恢復柔和,微微失笑,“本人沒有歧視的意思,榮小姐別誤會。”

“我知道。”榮嫣失笑,“兩個孩子都很小,每天下午四點放學,如果在這裏工作的話我三點半就得下班,還是急匆匆趕去學校的那種,早上倒可以早一點,這麽匆忙,這邊再需要加班的話,我沒法兒……”

“不需要加班。”這人與生俱來的上位者壓迫感也是沒誰了,打斷人說話非但沒有無禮的感覺,反而顯得他為人處世考慮周到,“早上九點,下午三點,其他時間,孩子有需要你也可以請假。”

……哇。

榮嫣驚了,有點不好意思,“這樣不好吧。”

“我這兒沒什麽大問題,說句不怕你笑的,可能就是陪一個大孩子玩吧。”季宴洲說著將自己受傷的左臂擡起給她看,在襯衫包裹之下她也看不清半個月前那場車禍給他帶來了什麽,只曉得當時出血挺厲害,直接讓他昏迷。

現在看他氣色健康,行動未有大範圍不便,看來恢復的不差。

榮嫣點點頭,內斂一笑,“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對薪資有要求嗎?”季宴洲望著她。

榮嫣想問你可以給我開一萬嗎,話到嘴邊卻是,“不低於本市最低工資就好。”

“好。”他低頭用右手沏茶,“我讓陳年安排。”

榮嫣強調,“也別太高,就正常,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在賣血。”

季宴洲淡淡揚起一邊唇,“不會。”

.

和季宴州短暫會面後,陳年領著她在宅了轉了幾圈,說是熟悉工作地方,榮嫣只感覺頭暈,沒人帶路在裏面走,絕對會迷路。

不過聽陳年說了季宴洲只是短暫居住,等傷好徹底可能就飛紐約了。

季中原家族早年發跡於香港,到季宴洲父親上位時他們家已經在海外占有一席之地,這是一個由家族群體抱團繼而龐大發跡的故事,季宴洲年少時便萬眾矚目,第三代中的唯一男孫關注度可想而知。

不過,到底在哪裏見過他呢,這個疑惑一直在心底揮之不去。

“榮小姐,這樣行嗎?”陳年說完工資安排,擡眸一看,榮嫣正盯著草坪上的一個噴灑機看地目不轉睛,他一愣,微微笑,“榮小姐?”

“啊,我聽到了。”榮嫣回過神,擡起視線,“那個陳助理,我有另一件事要問你。”

“你問。”陳年倒奇怪到底什麽事比工資額還重要。

“五年前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季先生。那時候我在A市,說起來挺有緣的,所以想打聽打聽。”她笑容友善。

陳年不疑有他,笑道,“是嗎。”

“對啊,在一個晚宴上,哦,我想起來了,季先生是不是有艘叫洲的遊艇,我那回在宴會場外面看見。”

“是有……”

“陳特助!”榮嫣正眼巴巴地等著呢,周奕舒的聲音就突然而至,那咚咚地高跟鞋聲敲地榮嫣腦袋直疼。

陳年果然被拉去注意力。

周奕舒站在長廊下,神色冷漠,“總裁找你。”

怎麽這會兒找?

榮嫣無語凝噎,“陳助理你忙,我先回去了。”

“你剛才問的問題不問了?”陳年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