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這是怎麽回事呢?

項雲似乎昏迷了,但意識還清醒,他在想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一切如意料一切又都不如意。

京城果然開始打了,麟州和京城的叛軍都各有牽制,距離京城最近的淮南道宣武道抓住了機會。

但原本應該且必須參與這一場戰的項南,卻在此時離開了宣武道,去淮南道打安德忠了。

項南在信上說,這是他與楚國夫人協同作戰,以防安德忠支援京城,與打京城是一樣的。

打兒子和打老子怎麽能一樣?

他要項南與楚國夫人交好,目的就是打京城的時候能夠得到楚國夫人的相助,但最後怎麽變成了項南助楚國夫人了?

助也就助吧,助的還不是打京城,而是當後防。

別說什麽在淮南道打安德忠跟打京城是一樣的,三歲的小孩子都不會覺得一樣!

楚國夫人這是利用了項南。

楚國夫人利用人不奇怪,那個韓旭,甚至武鴉兒都被她利用,他們一個是丈夫一個是情夫,心甘情願理所當然被利用,項南他,他是什麽?

項雲猛地睜開眼,床邊的人嚇了一跳。

“都督!”

“老爺!”

除了老仆和蔣友,還有一雙黑豆眼盯著他。

“季大夫來了。”項雲看著他,虛弱的說道,用手撐著身子要起身,“又麻煩你了。”

季良手裏握著刀,眨著眼問:“項都督醒了啊。”

蔣友和老仆都激動的看他:“都督這是不是沒事了?”

項雲看了眼他手裏的刀,莫名的心悸,忙道:“我是一時氣血不順暈過去了,怎麽還把季先生叫來了?前方戰事正要緊的時候。”

老仆和蔣友低頭認錯。

“項都督說什麽呢,你是我的病人,你有事是要壞我招牌的,我當然要來看了。”季良笑呵呵,把刀收起來,道,“項都督沒事就好。”

聽到他說沒事,屋子裏的所有人都松口氣,只不過看起來季神醫怎麽一副遺憾的樣子……

蔣友親自去送季良,老仆將皇帝派來的太監請來。

“陛下嚇壞了,要自己來看都督。”太監大呼小叫道,“項都督你要有個好歹,可怎麽辦啊。”

項雲叩謝皇恩,道:“我是聽到楚國夫人開始打京城,形勢危急,惱恨自己不能為陛下盡力。”

太監道:“還是都督肯說實話,你聽了都急暈了,可見形勢多麽危急,朝廷裏那些人就會說好聽話,陛下都不信呢。”

“請公公寬慰陛下,此戰雖然危急,但卻是一個好機會,只要運籌得當,項雲就先恭喜陛下收復京城。”項雲道,又一笑,“我急暈了,可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不能去立大功勞。”

“咱家這就去告訴陛下,好讓陛下能睡個安穩覺。”太監啊呀歡喜,轉身就走,又忙回頭安慰項雲,“都督你可好好的養傷,大夏的大功勞等著你呢。”

項雲含笑點頭,待太監離開,他臉上的笑如冰霜凝結,將老仆遞上來的藥碗摔在地上。

啪的一聲脆響,老仆嚇的忙去看門外。

這是皇宮,到處都是眼線……

“不用擔心,我現在是個重傷的人,隨時都能暈倒。”項雲靠著床頭淡淡道,“握不住杯子摔個碗很正常。”

老仆輕嘆一口氣,勸道:“六爺,已經這樣了,你要保重你自己。”

項雲深深的吸口氣,感受心口的疼痛,疼痛到底沒有壓下怒火。

“我是讓他去勾引那個女人。”他咬牙低聲喝道,“不是讓他去給那女人做牛做馬!他一向聰明,怎麽就蠢到這種地步?”

老仆輕嘆道:“六爺,那女人能讓那兩個男人挖心掏肺,咱們小南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武鴉兒是草莽殺出的悍將六親不認無情無義,韓旭是朝堂歷練幾十年,卻都在楚國夫人的手心裏,項南這個毛頭小子淪陷也不奇怪……

項雲臉色一陣變幻,還是搖頭:“不,楚國夫人也好,武鴉兒和韓旭也好,我都不了解,項南我很清楚,他絕不是沉迷美色亂了心智的人。”

老仆坐下來沉思:“那是為什麽呢?南公子竟然放棄唾手可得的功勞,去給他人做嫁衣?”

項雲看著桌上擺著的信沒有說話。

這信上說的話,他一句都不信,他能感受到,項南已經漸漸脫離他的手心了。

“南公子必然跟楚國夫人有其他的交易。”老仆苦笑,“但不管是什麽交易,也比不上京城之戰的大功啊。”

項雲依舊不說話。

真是奇怪,他總覺得自叛亂後,他時運有些奇怪,似乎一帆風順,但又處處不順。

李奉安死了,跟劍南道的關系卻不順。

跟劍南道的關系不順,卻又與齊山結盟。

來到皇帝跟前直上青雲,但又緊要關頭受了重傷。

受了那麽重的必死之傷,但又被神醫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