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情意有送別

室內只有陳魚的慘叫聲。

所有人都看著姜名揮刀快速的割黑色的腐肉,沒有人再阻止也沒有人指責他的動作粗暴。

姜名不講手法,幾個同伴也狠狠的壓住陳魚,直到將黑色腐肉割盡露出紅肉以及有血開始流出來才停,陳魚已經暈死過去了。

“給他包紮傷口。”姜名說道。

看傻眼的大夫們回過神,忙拿來傷藥白布,一番折騰將陳魚半個後背裹起來,任誰看到也不會相信,這是幾道淺淺的傷疤造成的。

做完這個姜名將陳魚翻過來,在身上摸了摸,再皺眉看同伴們:“你們帶著驅瘴丸了嗎?”

同伴們便都打開隨身的小布包,室內的人都好奇的看過來,見裏面有小巧的瓶子,有的是藥粉有的是藥丸。

“我還有。”一個同伴說道,將一個小瓶子遞過來。

姜名伸手接過,擡肘撞了下陳魚,陳魚一聲悶哼幽幽醒過來,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姜名將瓶子對準他的嘴倒進去:“吃下去。”

陳魚下意識的張口,藥丸滾進去,咽了一半回過神,劇痛也傳遍全身便要掙紮,姜名擡著他的下巴,讓陳魚咽下了最後一顆藥。

陳魚發出劇烈的咳嗽,咳嗽又讓他傷痛加劇發出哀嚎:“你們到底幹什麽!”

這也是屋子裏所有人的疑問。

“他這種傷我們稱作死魚疽。”姜名站起來解釋,“很少見,也很致命,因為基本不會發現,傷口看不出來,只會出現打擺子,隨著傷口的痊愈打擺子會越來越少然後消失,但毒疽會在身體裏蔓延,什麽時候發作說不準,有的是幾天以後有的是幾年,但外表根本看不出來,直到發病,而一旦發病就很難救回來。”

大夫們紛紛驚訝:“從未聽過也從未見過,竟然還有這種。”

“這個是怎麽回事我們也說不清,反正我們因為水戰……站立在水中多,有傷口的時候會染上這種毒疽。”姜名道,看了眼武鴉兒,見武鴉兒沒有看他,只是盯著陳魚似乎在思索什麽,而且手按在腰裏慢慢的摩挲。

“都將?”姜名提醒。

武鴉兒收回視線,道:“水中真是藏著這麽多兇險啊,我在想如果我當時下水了,可能也染上這種毒疽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當聽到死魚疽三個字時,他的腰間莫名的發疼,就好像他也染了這個毒疽。

“都將沒有下水。”姜名道,“是不會染上這個的。”

武鴉兒笑了笑:“或許是上輩子染上了吧。”回歸話題,問這個死魚疽是怎麽回事。

姜名解釋不上來:“我們也不懂這個,有人說是水中死魚留下的,也因為死狀像死魚,大家就叫它死魚疽,就一直傳下來這個名字。”

適才已經親眼看到明明痊愈的傷口下的恐怖,盡管姜名解釋不清,大家也沒有質疑他的話。

陳魚也沒有再說話,傷痛呻吟著被擡回床上。

“那這算是好了嗎?”大夫問。

姜名道:“應該沒事了,發現的早,再晚一兩天,就算發現也沒用了。”

武鴉兒道:“把下過水的人都叫來,請姜管家一一查驗。”

大夫們應聲是忙忙的出去了。

屋子裏的傷兵們恢復先前,有的打開門窗散屋子裏的腐臭,有的跟陳魚打趣十天半個月不能下床了,更多的則是看姜名等人,好奇少了幾分,多了幾分敬重和感激。

陳魚更是紅著臉對姜名說了聲謝謝,雖然沒有親眼看到自己傷口下的腐肉多可怕,但疼痛以及身上的傷布讓他知道自己撿回來一條命。

姜名笑呵呵:“一家人客氣什麽。”

陳魚的事讓大家嚇了一跳,不過經過姜名的檢查其他渡河的兵將沒有這個症狀又讓所有人松口氣,萬幸萬幸。

……

……

“會水,水性還很好,而且在水裏受傷的症狀也都熟悉,還會治療。”

“我可記得很清楚,竇縣附近可沒有什麽大江大河。”

“所以他們根本就不是山賊。”

營帳裏胡阿七走來走去分析,最後停下來手在輿圖上敲了敲。

“他們是水賊。”

屋子裏的幾個原本認真聽他說話的將官呸了聲,都笑起來。

胡阿七瞪眼:“你們別笑啊,我說的很有道理,大家來看看,竇縣附近哪裏有合適的江河湖水,說不定就能找出他們的來歷。”

屋子裏的人七嘴八舌嬉笑,胡阿七急的嚷嚷,營帳被掀開了武鴉兒走進來。

胡阿七看到他大喜跳過去:“烏鴉你去哪裏?你這幾天幹什麽呢?不見人影。”又用力的嗅了嗅,“你身上什麽味道?”

武鴉兒沒有回答他的話,只問:“你們幹什麽呢?”

胡阿七被提醒立刻忘記了詢問味道,拉著武鴉兒來輿圖前,將自己的結論又說了一遍:“烏鴉,你來看看他們會是哪裏的水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