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清晨五點,整座城市變得格外安靜,空氣絲絲清冷。

街燈早已經熄滅,市中心的街道上,一輛黑色勞斯萊斯穿過清新而冷冽的風,直奔了富人區的私人豪宅住處,很快,便停駛在了別墅的門前。

副駕駛座先下來一名黑衣保鏢,恭敬地將車門打開。

溫樹臣西裝筆挺地下車,臉龐的膚色襯在晨間的光線下幾許涼薄,他披上黑色大衣,邁著長腿,步伐沉穩地徑直朝別墅裏面走去。

一路上二樓,走廊昏暗寂靜,主臥的房門是緊閉的。

溫樹臣先去看了一眼還在睡覺中的賀青池,見她身子縮在雪白的被子裏,只露出半張精致的臉頰,濃翹長睫毛緊閉,乖巧的像一只小動物,他連床沿也沒有靠近一寸,外出剛回來,周身還有寒氣沒有散去。

時鐘慢慢地指向了五點五十分,溫樹臣轉身去衣帽間換了一身休閑的衣服才出來,他的手將主臥的輕輕掩上,腳步聲逐漸地傳遠。

而此時,放在床頭櫃裏的手機鬧鐘“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賀青池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被吵醒過來,腦海還有些暈乎。

她從被子裏伸出了白皙的手,摸索到震動的手機後,閉著眼睛把鬧鐘關掉,指尖一松,手機又落回了原位。

皺著眉心,又將臉蛋貼在枕頭上,躺了片刻。

五分鐘過去,賀青池這才突然起身,掀開被子下床。

她光著腳踩在冰涼地板上,走到窗戶前,一把拉開了遮擋住光線的窗簾。

天亮了。

賀青池低垂眼睫,注意到停駛在別墅門口的那輛黑色勞斯萊斯,也意味著溫樹臣已經回家。

她沒在原地久站,折回去到衛生間洗漱完,隨手拿了件睡袍披上,便推開主臥出去。

一樓的偏廳方向,有個專門放置健身器材的地方。

賀青池每次早上醒來的時候,溫樹臣已經健身完了,西裝筆挺,風度翩翩的悠閑坐在餐廳裏,她沒有親眼看見過這個男人健身,卻也知道他平時的生活作息很自律。

一般六點多就會健身,到七點左右結束。

賀青池出現的時候,溫樹臣早已經把上衣脫了掛在一旁,是背對著她的方向而站,窗外和室內的光線籠罩著他露出緊實有力的胳臂,肌肉上刺青圖案盤繞。

他是那種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男人,平時身形看起來瘦削頎長,脫掉衣服才會發現男模特有的體型,他的比例一點也不會比別人差,沒了那層紳士西裝的束縛,看起來甚至是帶了點堅硬男人味的帥氣。

賀青池靜靜看著溫樹臣運動健身,等他轉身來才發現門口站著這麽一位……

“你醒了?”他額頭上掛著薄汗,露出幾許意外神色。

大概是她八百年難得一次這麽早就醒來,還跑下樓。

賀青池看著男人不緊不慢地拿白毛巾擦汗,健身完也不會顯得形象邋遢,只是頭發微亂,穿上衣服後,後背依舊是被汗珠給染濕了些。

她斜靠在門前,肩膀裹著松松懶懶的睡袍,擡臉看著他,半響後,抿起的雙唇說出了兩個字,濃濃的鼻音像撒嬌:“哥哥——”

溫樹臣臉龐神色凝滯了一瞬,很快就溫和的笑著看她:“你叫我什麽?”

也不知他是裝沒聽清楚,還是想再聽一遍。

求證一次是不是喊他哥哥了。

賀青池只喊一遍,看著他逐漸走近也不慌張,語氣平靜地問:“以前沒有人這樣喊過你嗎?”

溫樹臣不回答,伸出手掌扣住她手腕,作勢就要拽過來。

誰知聽見賀青池吃疼了一聲,才注意到她戴著護腕,眼睛似乎濕漉漉的,看起來可憐巴巴:“手疼……”

“手怎麽了?”溫樹臣神色看起來緊張,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禍首。

賀青池不讓他把護腕取下來看,低著眼睫說:“昨晚不小心脫臼了。”

溫樹臣眉頭緊皺了起來,執意要看看。

女人白皙的手腕敷了藥,經過一夜的時間已經恢復很多。

起碼看上去不再紅腫一片,手指的掐痕也看不出來。

溫樹臣深沉的目光注視著,低聲問:“什麽時候傷的?”

“去看你治療的時候,走樓梯摔跤了。”賀青池仰著臉蛋主動說出來,也知道昨晚去孟醫生那裏一趟肯定瞞不住這個男人。

讓她意外的是溫樹臣卻只字不提,仿佛她昨晚未曾去過。

溫樹臣輕輕托著她瘦弱的手腕,力道溫柔不敢用全力,竟然低頭,用薄唇碰了幾秒那一片肌膚。近距離到,賀青池都能清晰地聞見他健身過後,散發出來的汗味,不難聞,反而有種濃烈的荷爾蒙氣息。

她眼睫毛緊張地眨了幾下,不由地屏住呼吸聲說:“昨晚我看你治療的時候在睡覺,孟醫生都是這樣給你催眠治療嗎?”

溫樹臣帶她離開健身房,折回了客廳,兩人都坐在了沙發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