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賀青池膝蓋重重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後,黑色綢緞般的秀發散亂開,擋住了臉蛋上一時茫然的表情,直到被男人手掌溫柔的扶起,都還不敢相信自己會出這樣的洋相?

她烏黑的眼睛對視上近在咫尺的溫樹臣,啞了聲。

溫樹臣扶著她肩膀,眉目間有幾許心疼的神色,放緩語調:“還能走路嗎?”

那一抹墨綠色的裙擺下,膝蓋處已經暈開了淡紅痕跡。

賀青池連站都要依偎著他的力道,腳上尖細的高跟鞋方才被卡了一下,鞋跟已經壞了。她低下腦袋看,又揚起發白的臉蛋對他要笑不笑的,想哭又掉不出眼淚。

溫樹臣目光順著她視線而去,也看出來了她的尷尬。

“披上。”

他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裹在了賀青池的身上。

肩膀一暖和,都是他好聞的氣息。

溫樹臣在電梯外,還有旁人目睹之下,伸出手臂把她抱了起來,徑直朝會所門口走去,長腿邁著步伐不急不緩,沉著很穩。

賀青池走不了路也不敢掙紮,細細指尖揪著男人襯衫領子一角,白皙清透的臉蛋已經是紅暈到了極致,她把自己縮在西裝外套內,索性裝起了鴕鳥,隱約感覺溫樹臣抱著她已經走到了外面。

司機和保鏢等人都是一直守在外面,看見溫樹臣的身影,立刻就把車開過來。

沒有人敢在這時候多問一個字,仿佛對自家老板懷裏的女人視而不見。

賀青池後背觸碰到了座椅的真皮,外面涼意晚風也沒了,被一陣暖意的熱氣取代,她這時候才從西裝內慢慢探出腦袋,蹙著眉,對視了站在車外,跟保鏢交代完事的男人。

溫樹臣也坐進來,把車門砰一聲關上。

這時候司機下去抽煙,沒有開車走。

依舊是蓬萊宮的外面,街景繁華熱鬧一片,似乎都跟車內隔成了兩個不同世界。

賀青池把西裝還給溫樹臣,他沒接。

順著男人打量的視線,她注意到自己裙下的膝蓋。

溫樹臣先開口,打破了車裏的氣氛:“我讓保鏢去買了藥,膝蓋還疼嗎?”

賀青池點點腦袋,這會很老實了。

她穿著高跟鞋也難受,不好在他面前這樣光腳。

溫樹臣陪她在車座待了莫約兩分鐘後,又推開車門下去。

賀青池漆黑的眼睛不解,透過車窗她看見溫樹臣走到後備箱去,不知是拿了什麽。

沒一會兒,又不緊不慢地走了回來。

他修長冷白的手上拿著一條柔軟的薄毯,回到車後,溫樹臣手指修長,力度溫柔握著她雪白的小腿肚,面不改色地放置在自己膝蓋處。

那條薄毯,便覆在了賀青池的腿上。

這樣體貼周全的舉動,也消除了女人的尷尬。

溫樹臣隔著一層薄薄的毯子布料,指下力度輕緩,幫她按起了輕微扭傷的腳踝,在暖色調的燈光下,神色專注又令人心動。

賀青池纖長卷曲的睫毛扇動,視線是下垂的,盯著他削瘦分明的手背。

倘若這樣還想和他撇清關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溫樹臣緩解了她腳踝的痛,車外保鏢也把藥都買來,辦事效率很快。

賀青池想把腳放下來,卻被男人手掌隔著薄薄的毯子摁住,嗓音低沉:“乖點。”

他把保鏢買的藥拆開,是貼膝蓋的。

賀青池只能僵硬著坐在後座,小腿肚微微一涼,毛毯被拿開,連帶她墨綠色裙擺也被掀起來,堆在了膝蓋之上一截的位置。

肌膚白皙細膩,一抹暈開的淡紅顏色印在上面。

溫樹臣目光掃過一瞬,就移開。

他將藥膏貼上去,薄唇輕扯:“這個是消腫的,這樣你明天起床膝蓋就不會痛了。”

賀青池感覺膝蓋處很清爽微涼,淡去了先前的疼痛不適,眼睫下的視線不知道該往哪裏移才好,又看向那藥袋子,想問:“保鏢有給你買解酒藥嗎?”

溫樹臣這邊已經從容地將她墨綠色裙擺整理好,蓋住了一截白皙的小腿。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臂讓人毫無防備地把賀青池抱住,隔著薄薄的襯衣傳遞過來了關於他溫樹臣這個男人的所有氣息。

賀青池腦子一片白,也忘記自己想說什麽。

她能感覺到溫樹臣的胸膛很結實,溫度比女人的要高一點,跟他溢出薄唇的低淡腔調完全不同:“抱三分鐘,好不好?”

賀青池耳朵發熱,暗暗覺得該給他喝解酒藥的。

“你今晚——是不是被灌酒了?”

溫樹臣雙臂將她抱在懷裏,距離極為的近,低下頭,臉龐仿佛就能碰到她的額頭,視線盯著賀青池低垂濃密的眼睫毛,一扇弧度很是好看。

他忽然微笑出來,薄唇低聲說:“沒喝多少。”

賀青池心想,沒喝多少還這麽不正常?

要喝多了,她今晚且不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