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疼——”

就在溫樹臣俊美的臉龐一寸寸地貼近距離時,賀青池烏黑秀發微亂地下意識躲開,喉嚨發緊的溢出幾個音節:“肩膀疼。”

溫樹臣深黯的眸色變化,松開了手掌下女人纖細的肩膀。

下一刻。

就在賀青池一口氣還沒提上來尖叫出聲時,男人手掌順勢按著她的後頸,力道溫和也依舊讓人掙紮不了。

包廂內只有壁燈發出幽暗地光線,彼此間呼吸清晰可聞。

賀青池睜著漆黑的眼睛,終於看清了近在咫尺的男人面容,指甲下意識地嵌進自己手心:“溫樹臣……你今晚是不是喝多神志不清認錯女人了?”

溫樹臣低首看著她生氣的表情,眸色很深沉。

他擡起修長的手指,去輕輕觸碰她的眼睫毛。

這讓賀青池心臟停了一瞬,下意識閉上眼。

男人溫熱帶著酒氣的氣息,又傾靠過來。

這次賀青池一把將人推開,面頰浮現出一層薄薄的紅暈,也不知是發現了溫樹臣似乎有意圖想吻自己的舉動而嚇到了,還是因為胸口處異樣的情愫越積越高。她貼著墻壁不由地站直,想逃開這裏又無路可走。

溫樹臣稍許冷靜地搬了張椅子,就堂而皇之地坐在包廂的門前。

他這尊大佛堵在這裏,就算賀青池能遁地也逃不出男人的手掌心。

“你先讓我緩一緩。”

男人的嗓音低低響起,透著沙啞語調。

賀青池眼眸看著,更加確信他是喝上頭了。

溫樹臣宛如雕塑般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眸底的神色晦暗不明,出神良久,像是思緒著什麽難解的題,他很想和賀青池循序漸進著關系發展下去,而不是用這樣的方式驚擾了她。

顯然事與願違,從聽見她的身影出現開始,克制著的情緒就仿佛破閘泄洪。

包廂內的這扇門,隔絕了外面所有一切。

在安靜到窒息的氣氛下,賀青池從心跳加速也慢慢地,變得冷靜下來。

過了五六分鐘,她高跟鞋踩在地上站的累,漆黑的眼眸定定看著溫樹臣坐著輕松,也半天都不說話。

就在熬不下去時……

溫樹臣擡首,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溫度似乎能把人灼燒。

賀青池下意識地想後退,挺直著背脊又已經貼到墻壁前了,她總感覺男人的視線仿佛將自己全身上下都一寸寸地掃視了個遍,最後,停留在了她空空如也的手腕處。

沒了佛珠殷紅顏色的點綴,一截肌膚雪白幹凈。

安靜一秒,賀青池頃刻間就沒了脾氣。

她就算再理由,也敵不過把人家佛珠給弄丟了這事實。

“我今晚……”賀青池主動先開口,打破令人窒息的氣氛。

她有意想解釋是過來找舒桐以問手繩丟失的事,話到嘴邊,接觸到男人尤為深沉的眼神,又一字都吐不出來了。

先前要說還沒挑破男女關系這一層,今晚溫樹臣剛才的舉動,意思太過明顯。

就算想裝傻,也無從忽略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

賀青池不往下說。

溫樹臣替她說:“你不想在劇組跟我扯上關系,所以假裝不認識我,連短信也不回,酒局也不用來。”

賀青池臉蛋表情皺起,這番話一聽入耳,怎麽像是她所作所為成了“負心郎”似的,辜負了他?

別跟喝醉的人講道理,特別是男人。

這個道理賀青池還是懂的,她覺得溫樹臣今晚完全沒了之前一貫的淡然處之,可能是被酒精影響導致,有些事,也不適宜在這時候說清楚。

她壓下了胸口的復雜情緒,讓自己聲音聽上去平靜些:“我們一直單獨待在包廂裏被人撞見會很奇怪,你能不能把椅子搬開?”

賀青池就跟哄鬧情緒的小孩一樣,難得好聲好氣。

溫樹臣抿直了薄唇,看著她不曾移開半寸視線。

賀青池又問:“你今晚酒局上被人灌了多少?”

包廂靜了片刻,溫樹臣沒說話。

賀青池忍不住皺起眉,覺得這個男人真難伺候。

難不成就因為把她綁架到包廂裏時,沒讓他親……就要這樣關她一夜了?

溫樹臣這時站起來了,修長冷白的手還扶著椅子上,似乎也意識到這裏不是談話的好地方。他嗓音壓得極低,對她作出妥協讓步:“換個地方說話?”

賀青池先沒說話,又問:“換什麽地方?”

溫樹臣俊眉輕皺,很嫌棄自己一身酒味:“我需要醒酒。”

否則又該做出……更荒唐的事。

晚上十點,離開了會所。

在夜幕與路燈的襯托下,兩人的身影被投放在路上,纏到了一處。

賀青池先前以為醒酒是去買藥,心思簡單的就跟出來了,誰知溫樹臣從容不迫地從車內後備箱拿了一套幹凈整潔的西裝,說要去酒店換上。

他這種有嚴重潔癖和完美形象主義者,一絲酒味都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