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3頁)

慕良忐忑而興奮地等待著,這世間再沒有任何事情能比得到娘娘的寵幸而更值得高興的了。

說是他伺候娘娘,可每次都是娘娘反過來伺候他。他的一聲壓抑低吟都會得到蘭沁禾的重視,她重視著慕良每一瞬的神情變化,從而調整自己的動作力度,保證他在每一刻都是快樂的,絕不會有半分的難受。

這份體貼入微不是對外的偽裝,而是切實貫徹蘭沁禾的一言一行,哪怕是在床上。

慕良深深地明白,娘娘是天底下第一溫柔的女子,沒有誰會在和蘭沁禾接觸過後不願意留在她身邊。

上天真是不公,他這個不陰不陽的閹人也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才讓娘娘如此不幸遇上了自己這般的腌臜貨。

慕良暈乎乎的,在女子躺在身側、那股淡淡的香味傳來後,他便緊張得哆嗦起來。

黑暗之中,蘭沁禾發現了慕良的不對勁,她摩挲著去碰慕良的手,問道,“冷嗎?”

慕良立馬搖頭,蘭沁禾二話不說環住了慕良的腰,她將頭抵在慕良的頸窩,似乎滿足地喟嘆了一聲,片刻開口道,“前兩日禦前議事後,回去的路上殷姐姐跟我說‘慕公公的氣血每次見每次虧,腎也不大好,底下那麽多兒子都沒一個給他補補’。”

她說完輕笑一聲,“這一半都是我不好,是我貪歡強迫了你,日後我多收斂,再問殷姐姐給你開幾副養氣補腎的藥來。”

慕良微微睜眼,他下意識伸手去摸自己的臉。

長年累月的熬夜,他確實氣血不足還腎虧,但是——“臣、臣不礙事的。”聲音裏半是委屈半是乞求,他又不是普通男子,再是腎虧也不影響房事。

蘭沁禾擡起下巴親了親他的下顎,她明白慕良心裏在想什麽,“正是如此,更得克制。”

正是因為慕良不比尋常男子,所以使用的手段更加激烈,對身體的刺激也愈大。

慕良心中失落無比,他心心念念的寵幸落空了,下一次和娘娘同床而眠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北邊不日就要開戰,蘭沁禾兼著兵部的差事,又身在內閣,十日裏都不見得能來自己這兒一趟。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眠。第二日慕良醒來,天不過寅時末,身旁的床榻卻已經涼了。他撐著床起身,拉著床帳抖了抖,系在床帳上的金鈴便搖晃著叮當作響,外面的門很快被推開,平喜頂著一張笑臉進來,“幹爹,兒子給您請早了。”

他一邊說一邊去掛床帳,光線照入,慕良不適應地眯了眯眼睛。他剛剛睡醒,臉上還有兩分暖睡出來的紅暈,整個人也還松松懶懶的沒有清醒,開口第一句話問的是,“娘娘呢。”

“哦,聽說前方出了點事兒,寅初的時候兒子來敲門,才敲了一聲娘娘就出來了。”平喜捧著慕良的腳放到地上,給他穿鞋,“這會兒娘娘應該在兵部或是內閣。”

他接著去拿邊上的衣裳伺候慕良穿,再打了水給他擦臉漱口。慕良困乏地閉著眼,伸著手讓他動作,一邊問,“知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是直接遞給兵部的急遞,這會兒還不知道呢,不過一會兒咱們人的日報也該送過來了,最遲中午就清楚。”

平喜將他打理好,男人再次睜眼,細長的黑眸裏又是冷然一片。

他襲著玄色的蟒袍,腰間束著玉帶,蒼白的面上一派淡淡的陰郁。

平喜跑去打開了門,由小太監們端著早飯送進來,擺了一桌。

慕良坐著,問道,“娘娘出門前吃過了嗎?”

“事發突然,娘娘沒顧上吃,一會兒應該會在公署裏吃的。”

他這才動筷,那只修長如玉的手剛剛舉起來,又停在了空中。慕良掃了一圈桌上的膳食,平喜見他沒有下筷,遲疑地問,“怎麽了幹爹,不合胃口?”

“以後把白米粥換成黑米。”慕良如是說道。

黑米?平喜一愣,有點摸不著頭腦。又不是宮裏的娘娘們待產小產,喝黑米粥幹嘛。

他心裏疑惑,面上還是恭敬地應了。

……

慕良那邊優哉遊哉地用著早飯,蘭沁禾所處的兵部卻浸在了寒冬之中。

兵部尚書手裏的急遞已經被整個兵部翻來覆去看了百十遍了,所有人都站著,一點大氣都不敢出,只有微妙的視線落在蘭沁禾身上。

蘭沁禾身為兵部侍郎兼內閣閣員,站在靠前的位置。兵部尚書嘆完三聲氣後,最終還是把手裏的急遞拿給了蘭沁禾。

“蘭大人,當初納蘭玨是您舉薦的,這份急遞還是麻煩您去遞交內閣吧。”

這不是個好差事,但是確如兵部尚書所言,主帥是她舉薦的,這一場戰事的一切勝敗就都得她來背負,責無旁貸。

蘭沁禾接下了,她低頭行禮,“理當如此,下官這就去內閣,將這份急遞交由閣老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