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2頁)

入門便是一股好聞的甘松香,再配著屋子裏頭燒得暖和的地龍。

屋子裏,前幾日新婚時的擺件依舊在裏頭放著,燈籠、喜果、花生、瓜子、桂圓都已經是擺得極為好看的放在原處。

供桌上燃燒得只剩半寸長度的紅燭,屋子裏頭依舊貼著大紅的喜字和多子多福的窗花,打一眼瞧過去便是快溢出來的喜氣。

晏昭廷的懷裏頭,鳳灼華微微一掙紮找了一個更加合適的位置後,她又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張嬌顏上此時嘴角彎彎勾起輕輕淺淺的笑意,也不知睡夢中令她見著怎般愉悅的情景,晏昭廷忍俊不禁,待輕輕把人給放在了床榻上頭後,他便忍不住悄悄俯身吻了吻鳳灼華那光潔細膩的眉心。

本打算一吻即離,卻不想前頭那還沉沉睡著的嬌暖人兒,下一刻卻是突然睜眼擡手勾上了他的脖頸。

勾勒繁復花紋的衣袖與他脖頸出那塊包紮傷口的細布。

屋內的溫度徒然升高。

頃刻間晏昭廷渾身僵硬,他卻是保持著這個姿態目光死死的盯著鳳灼華精致的發髻和上頭價值連城的珠寶。

半晌,晏昭廷喉結滾動他啞著嗓音道:“殿下,這是作何?”

“作何?”一聲低低的淺笑聲。

繼而溫熱的呼吸伴隨的香甜的暖香,屋中甘松香依舊,卻是被一道莫名的甜香給壓了下去。

纖細玉潤的手臂帶著繁復花紋的衣袖,輕輕巧巧的搭在那包紮這細布的傷口上,此時晏昭廷覺得脖頸處的傷口,就像被人拿了鈍刀慢慢的重新割開一般。

四周肌膚炙熱得可怕。

突然的,他下巴處突然間一暖,接著便是密密麻麻的刺痛。

這時候,姑娘家獨有的綿軟又甜美的嗓音從他懷中悶悶的,卻又帶著一股潦人的笑意悠悠道:“駙馬,前頭的事兒駙馬不打算解釋清楚了麽?”

解釋?

此刻晏昭廷目光沉沉裏頭的色澤因為極度克制,顯得猩紅又如狼般狠戾得可怕。

他本是虛虛撐著床榻上的手臂不知何時已然緊緊的握成拳頭,聲音沙啞中帶著即將破堤而出的隱忍:“殿下,前頭的事兒臣自當會給殿下一個交代。”

“是麽?”鳳灼華眼眸中閃過淡淡的冷意,她嘴角微勾,那只輕輕巧巧搭在晏昭廷脖頸上的手卻是借著依舊的掩蓋,她那細白如蔥段的五指間握著一把格外精巧的匕首,似乎只要一個出其不意便能再次在晏昭廷的傷口上再捅一個血窟窿出來。

於是她再次牙齒輕輕

一咬,聲音沉悶黯啞道:“前頭春山之事可是駙馬你的手筆?本宮可不信以本宮在皇宮中的人手,竟然連太後娘娘回宮這事兒都不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莫非那太後回宮是從地洞裏頭鉆出來不成?”

鳳灼華這話可以說是絕對的大不敬了,偏偏從她口中說出卻是習以為常一般。

晏昭廷聽著鳳灼華羞辱太後這話,他眼神都未曾變過一分,依舊眉目沉沉,眸光猩紅隱忍的盯著眼前姑娘那繁復精巧的發髻。

半晌。

晏昭廷輕聲一嘆,他卻是突然擡起另一只手像是安撫一般捏了捏鳳灼華的耳垂,避重就輕聲音幽幽道:“太後娘娘提前回宮這事兒,我們大理寺並未曾得到確切的消息,因為此次太後回宮是安康王親自派人去接的。”

安康王!

鳳灼華一愣,那個因為身有殘疾而沒有去封地,而是留在汴京安康王府中的康王鳳涼!

難怪了,若是那個男人她得不到消息也是正常的。

至於後頭的事,鳳灼華也不需要晏昭廷多解釋了,畢竟以這個男人的手段,這都逮著機會了,又能獻殷勤又能把她給騙回寧國公府,這不是一箭雙雕的好事兒麽。

想通這些後,鳳灼華拿腳輕輕踹了踹晏昭廷的小腹,滿臉冷漠道:“好了,駙馬你可以跪安了,本宮需要休息。”

好一個冷漠無情的公主殿下。

然而晏昭廷卻是面色一緊,眼中暗色沉沉身子不動分毫,啞著聲音瞧著鳳灼華道:“殿下前頭的得可是哪處?”

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