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喂他喝藥

我雙手捂著被他打得滿是淤青的腹部,疾轉過身,突然間覺得有些委屈。

若是容忌今後都是這副樣子,我怕是早晚要被他整廢。

“歌兒,你生氣了嗎?我只是想幫你洗衣。”容忌局促地繞過我身前,見我眼圈通紅,忙將我擁入懷中。

“沒生氣。”我悶悶說道。

恍然間,容忌似恢復了清醒,琥珀色的眼眸中溢滿心疼,“歌兒,我......”

“沒事,夢遊總會好的。”我深吸了一口氣,柔聲哄著他。

“在此處等我,我去找一捆鎖妖繩,去去就回。”容忌如是說道,轉而朝不遠處黢黑的山洞跑去。

我委實不放心情況十分不穩定的容忌,剛想跟上前一探究竟,腹部便傳來一陣絞痛,不知不覺間衣擺已然沾染了**血跡。

“小小乖們,一定要堅持住。”我陣腳大亂,也顧不得去追容忌,順勢席地而坐,調息養神,以體中乾坤之力庇佑著腹內孱弱孕靈。

待我調息完畢,天已黑透。

猛然睜開眼,我忽然意識到容忌去了數個時辰還未折返,心神大亂。

腦海中,黑盒子歉疚至極,“宿主,我沒料到東臨王會向你下手。一時疏於防範,害得孕靈遇險,罪該萬死。”

“別說是你,我亦未料到容忌的夢遊症如此嚴重。”我盡可能地保持著鎮定,指尖撚了天雷之火,順著容忌離去的方向疾步尋去。

都大半天了,他能去哪兒?

難不成被人劫掠了去?容忌雖重傷纏身,但靈根未損,一般人想要對他下手,無異於天方夜譚。

敢劫掠他之人,縱觀整個虛**大陸,也就寥寥幾人。

先說天弋,他雖是個和尚,但到底是個酒色和尚。那日被我廢了身體定然不甘拖著殘缺的身體了此殘生。眼下他最有可能留在第六關古戰場中養傷,絕不可能存了旁的心思禍害容忌。

再說葉修,冷夜。他們一個已然前往紫龍洞找尋魚菡煙遺留下的隨侯珠,一個尚被困在君澤余生舊夢之中,想要破夢而出應當還需要些時日。

如此想來,眼下唯一有可能劫持容忌之人只剩封於。然,天弋剛蠶食了封於一池蚪兒,封於即便再沒良心,也當回水中月中安撫安撫呱唧情緒才是。縱使封於無暇安撫呱唧情緒,他也應當一心一意揪出害他蚪兒性命的罪魁禍首。

我捂著疼痛不止的腦袋,思忖了大半天,依舊無法得知容忌行蹤,也無法得知眼下的他有無性命之憂。

步行數裏,終於得見一黢黑山洞。

我面露欣喜,一股腦兒地往山洞中鉆去,“容忌?”

“咳咳——”

山洞中,隱隱傳了陣陣咳嗽。

我瞥了眼黢黑山洞中燃著火苗的爐銚,心下生出幾分狐疑。難不成,有好心人救了容忌,並給他煎了藥?

思及此,我疾步往洞底探去,“容忌,你的小寶貝有點兒怕黑,你快出來。”

行至洞底,我就著指端微弱的天雷之火往石榻上照去。

石榻上,確確實實躺了一個大活人。

我三步並作兩步,急急地站定在臥榻邊,正想詢問容忌為何會躺在山洞之中,突然發現榻上之人並非容忌,而是一臉死灰的祁汜。

“歌兒?”祁汜先我一步認出了我,他半坐起身,困惑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我。

“你怎麽會在此處?”

我亦百思不得其解,葉修不是帶著祁汜前往紫龍洞了麽,怎麽祁汜突然乍現在僻靜山洞之中?

祁汜聞言,稍顯寥落地垂下眼眸,低聲說道,“阿修僅有一卷回城軸,他急著趕往紫龍洞收回隨侯珠,便將朕安置於此處。”

此刻的祁汜,不僅身體不好,情緒亦不大好。

我轉頭瞥了眼爐銚上熱著的湯藥,旋即將其端至祁汜跟前,“先把藥喝了。”

祁汜面露難色,頗為為難地說道,“不喝了,反正也治不好。”

“總會有轉機的。”我心下急於找尋容忌,但又不放心留祁汜一人在洞穴中自生自滅,只得催促著他快些喝藥。

他咬著牙,試著擡起雙手接住我手中的藥碗,但當我瞥見他手心觸目驚心的傷口時,再不敢將藥碗遞給他。

“怎麽傷的?”我盯著他手心中深可見骨的刀傷,眉頭緊擰。

祁汜悄然收回手,不鹹不淡地說著,“為了掙脫鎖鏈,不小心劃傷的。”

“說到底,葉修也不過是個自私之人。”我低嘆了口氣,轉而一勺一勺喂祁汜喝藥。

祁汜受寵若驚,怔怔地張著嘴,縱藥再苦,依舊喝得津津有味。

待他將整碗藥喝得連藥渣都不剩,仍意猶未盡地匝巴著嘴,“歌兒喂的藥,甚甜。”

“油嘴滑舌。”我將藥碗放至一旁,始覺祁汜唇周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水泡。

方才,我只想催促祁汜快些喝完藥,不成想,藥汁剛剛出爐,燙嘴得很,竟將祁汜燙得滿嘴起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