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被剃成禿瓢?

我大半張臉被迫貼在冰冷的梳妝台前,怒氣飆升。

下一瞬,我被天弋反剪於身後的雙手因著周身蓬勃的怒氣輕而易舉地掙脫了他的束縛,血脈中翻滾著的乾坤之力如拍岸怒浪,穿透我指端的細小傷口,傾瀉而出。

須臾間,我充盈著乾坤之力的掌風直楞楞地朝著天弋心口轟去。

咣——

帶著赤金色的掌風觸及到天弋的不死之身,發出振聾發聵的爆破聲。

電光火石之間,天弋被炸得粉碎的心口閃著道道金芒。

他垂眸看著自己狼藉一片的心口,厲聲警告著我,“女施主,貧僧脾氣不大好。你即便仗著貧僧的寵愛肆意妄為,也該有個限度。從今往後,你若是再敢傷貧僧一根毫毛,貧僧不介意徒手挖出你腹中孕靈,逼著你將之蠶食幹凈。”

“天弋,多行不義必自斃。放下屠刀,放過自己。”我苦口婆心地勸著天弋,可轉念一想,他若是肯聽勸,也不會不管不顧地將我困至第六關古戰場。

“女施主,貧僧自遇見你的那一刻起,就再無回頭路可走了。不過,貧僧亦從未想過回頭。只要前路有你相伴,等待貧僧的哪怕是萬丈深淵,貧僧也會含笑一條路走到黑。”天弋鄭重其事地說著,而後又按著我的肩頭,迫使我正對著梳妝台前染了薄薄霧氣的方形銅鏡。

我緊盯著銅鏡中低眉頷首憂郁沉斂的天弋,心跳如鼓,深怕他突然發狂將我的頭發剃得一幹二凈。

若當真如此,我該如何見人?

更重要的是,我與容忌每每耳鬢廝磨之際,他的手總喜歡在我發間逡巡。要是我沒了頭發,他豈不是要捧著我光禿禿的腦門兒逡巡著我涼颼颼的頭皮?

思及此,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對鏡中憂郁沉靜的天弋又多了一層懼意。

“女施主,需要貧僧親手替你剃度?”天弋徐徐開口,一雙手不自主地在我發間擺弄著。

“不,不用。”我雙手捂著腦袋,如同炸毛的公雞。

只要他再敢靠近一步,我鐵定抄起梳妝台前的剪子同他拼命。

“罷了,不剃就不剃。若此刻將這一頭墨發剃了,明晚你這光禿禿的腦門,怕是撐不起貧僧為你精心準備的鳳冠霞帔。”天弋說著,全然無視了他身上被我以軒轅劍剮出的上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屋外,傳來一道清脆的通報聲,打破了室內尤為詭譎的和諧,“無量大師,有香客於禪房前靜候,見是不見?”

天弋回過神,闊步往門口走去,他詢問著屋外的小沙彌,“來者何人?”

小沙彌答曰,“是位姿容秀麗的仙女,名喚華清。”

我雙目放光,從未料到會在此處遇到華清。話說回來,能在舉目無親的第六關古戰場中遇到熟人,我心裏頓覺踏實不少。

“不見。”天弋冷漠地回著小沙彌的話。

“見見吧?我與華清頗有些交情,一段時間不見,怪想念的。”我倏爾起身,行至門口處,小心翼翼地說著。

天弋側目看向一臉堆笑的我,終是頷了頷首,“若是敢在貧僧面前耍花招,你自己看著辦。”

我倒是想問問天弋,要是我在他面前頻頻耍花招,他當如何?只不過,眼下我與他尚未達到劍拔弩張的那一步,再者我也不願率先撕破臉面為自己招惹一大堆禍事。

待我隨著天弋穿過數條廊道,總算得見靜立於禪房前梨花樹下美似畫的華清。

華清回眸,清澈見底的眼眸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

她雙手稍稍提起裙擺,朝著天弋身後的我飛奔而來,“且歌,總算見到你了。”

“重逢固然令人振奮,但第六關古戰場顯然不是個敘舊的好地方。”我聳了聳肩,頗為無奈地說道。

華清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我,突然湊上前附在我耳邊輕聲詢問著我,“你是不是懷了身孕?”

我點了點頭,悄聲說道,“也不知道她們來得是不是時候。亂世之中,太多身不由己,我就怕自己保護不了她們。”

天弋對於我和華清之間的談話沒有絲毫的興趣,遂甩袖揚長而去。

臨走之前,他還不忘出言威脅我,“女施主,最好不要在貧僧的眼皮底下耍花招。不然,後果是你無法承受的。”

華清看著天弋遠去的背影,柳眉微蹙,眸中的憐憫溢於言表,“且歌姑娘,你可真是命途多舛。剛在第四關古戰場中遭受重創,這會子又被無量大師劫掠至第六關古戰場中。”

“邪不勝正。終有一天,我會將這些曾萬般欺淩我的人踩於腳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睚眥必報。”我攏於袖中的雙拳緊緊攥著,信誓旦旦地說道。

事實上,我亦曾將尊嚴看得十分重要,但當我有了小小乖之後,更多的是學著瞻前顧後,以大局為重,不過這並不代表我會姑息曾傷害過我的人。等我強大到能保護好身邊人,等我徒手攀上虛**之巔,我定會將那些曾欺我辱我之人,挫骨揚灰,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