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追妻火葬場

容忌將我摟入懷中,越摟越緊。

我不自覺地瑟縮著身體,害怕他察覺我身上殘留著其他人的氣息,想要掙開他,卻又不舍離開他溫暖的臂彎。

“歌兒,我犯了一個彌天大錯,不知怎麽彌補。”容忌深吸了一口氣,低醇的聲音透著絲絲落寞。

沉默片刻,他稍稍松開了我,剛伸手欲擦拭我臉上的淚痕,我下意識地往後躲著,腦海中滿滿的都是神君暴戾殘忍淩虐我的畫面。

他看出了我的局促,眸中愧疚之色更顯。

我怔怔地瞅著他,從他狹長的眼眸,再到他緊抿的薄唇,再往下是神君貫穿的銀色狂蟒錦袍。心中的弦,突然崩斷。

“這四十九天,你從未離去?”我眸色驟冷,突然覺得他這張俊美無儔的臉和銀狐面具一樣令人作嘔。

容忌微微頷首,欲言又止。

“所以,潑我茶水的是你,將我當做人形燭台的是你,把我推下觀星台的是你,將我摔得半死的是你,口口聲聲嫌我臟的是你,強占我的也是你?”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受傷的是自己,剛剛還在擔心他能不能接受我被他人強占。什麽時候,我卑微到這種地步了?

“是我不好。”容忌被我質問得一句話也答不上來,過了許久才憋出一句不像道歉的道歉。

這四十九天,我都不知道是怎麽過來的。

備受折磨還擔憂他是不是遇上什麽險境。可能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也不會對他起初的責難耿耿於懷。

但當他一口一個“心鏡比我幹凈”的時候,我們之間就真的完了。

容忌看著我愈發冷冽的眼神,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歌兒,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可以麽?”

他傾身上前,無視了我眼裏一閃而過的驚懼,將我擁入懷中。許是怕我溜走,他患得患失地將我勒到喘不過氣,到最後,只無力地呢喃著,“別丟下我。”

我靠在他起伏不定的心口,鼻尖縈繞著他的氣息。

有那麽一瞬間,我甚至希望他能夠換掉這身礙眼的衣服,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像往常一樣,溫暖地如同一束和煦的陽光,不遺余力地拯救著在黑暗中苦苦掙紮的我。

遺憾的是,他竟毫無掩飾地以神君的身份尋我而來。

“你是不是以為,只要你摘下面具,我就能欣然接受過去四十九天發生的一切?”我擡眸定定地看著他。

“我從沒有這麽想過。也從未料到白日裏自己失控的意識會因為骨子裏的愛,而百般折磨你。”

骨子裏的愛?

我冷笑道,“那你口口聲聲嫌我臟,是因為刻在骨子裏的嫌棄?容忌,我臟不臟跟你有什麽關系?你有資格嫌棄我嗎?”

大概是因為現在的我特別敏感,根本聽不了“臟”字。

我狠狠地將他推向一邊,一字一句說道,“沒有你,我才能幹幹凈凈地活著。你既已心生嫌棄,就滾遠點吧。我不願自討沒趣汙了你的眼,也請你放過我,別再惡心我,行麽?”

“我只恨自己沒有保護好你。”容忌面色頹然,他眼眸中除了恐慌,更多的是心疼。

可現在的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心疼。

“你豈止是沒有保護好我?在我心口不遺余力插著利刃的人,明明是你。四十九日的折磨不夠,非要再給我來一次暴擊。我之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殘忍?”

“歌兒不要我了嗎?”容忌聲音顫得厲害,看他的樣子,並未比我好多少。

我最見不得他難過的樣子,可這一回,我確實無法接受他所做的一切。

四百年來,他確實將我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但不可否認的是,每每將我傷得體無完膚之人,都是他。

“容忌,別擺出一副被拋棄的模樣。捫心自問,自我愛上你之後,從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你呢?百年前一次不悅,將我關在仙界淩虐數日。數月前,你不分青紅皂白懷疑我和天弋有染,依舊以同樣的方式對待我。”

我並不喜歡翻舊賬。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之前的事我並未真正釋懷。

容忌薄唇緊抿,被我堵得說不出話。

我稍作喘息,繼而說道,“今日的你,更是壞得離譜。你沒看見心鏡中我是被祁汜迷暈的嗎?怎麽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扭曲事實說我在迎合他呢?吃醋也要有個限度,你非要在我六神無主不知所措的時候,將我最後一線生機也給抹去,你叫我怎麽原諒你?”

這番話,百年前我就想說了。

只是,那時候有了小乖,我自然而然地忽略了那些影響我和他感情的事。

數月前,我雖生氣,但還會不停地為他找借口替他開脫。

此時此刻,我已沒有氣力去怪他怨他恨他,只想著離他遠遠的,永不再見。

腦海中,黑盒子沉聲說道,“宿主,東臨王確實可惡。但之前的事,他並沒有你說的那樣罪大惡極。你被他寵得無邊無際,作天作地。他生氣又不能打你,因而每回動怒解決的方式都只有一招。今日之事,他必定也十分後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