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第2/3頁)

眨眼間,神君將我帶至地面,卻抓著我冷汗叠出的手不放,“當初跳誅仙台,也如現在這般嚇得小手冰涼?”

他這麽一說,我倒是憶起自己陷落誅仙台下的心境。

淒涼,絕望。

“有本座在,沒人敢逼你。”神君聲音細弱蚊蠅。

他帶我來觀星台上走一遭,就是為了引出這句話?

“無聊。”我冷漠言之,不為所動。

神君對於我異常冷漠的態度,亦是始料未及。

未得到我的呼應,他稍顯失落,一聲不吭地又將我關入密室之中。

之後一個多月,神君每日雞鳴時分便會準時來到密室,兀自坐在石榻上發半日呆,於申時準時離去。

我雖不得自由,但近來他鮮少刁難我,使得我被囚密室的日子不再像之前那般難熬。

一日,神君盤腿坐了大半天,許是腿麻了,起不來身,便示意我替他捶腿。

他若是讓我替他捶背,我興許還能勉強應承一下,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捶腿就顯得十分尷尬,我再不願同他有分毫的肢體接觸,斷然拒絕了他,“男女授受不親,還望神君自重。”

“都能和野男人‘吃喝玩樂’,就不能替本座捶一會腿?”

神君郁郁寡歡,背對著我,不多時又沉沉睡去,砰然倒在榻上。

我原先十分困惑為何神君每日都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後來轉念一想,應當是深夜時分溫柔細致的神君整夜整夜不睡覺,四處找尋著我,這才導致白日裏的暴躁神君,時不時犯困。

待神君呼吸聲漸勻,我又打起了他袖中靈血石的主意。這一回,我直接躥上了榻,素手往他袖中一撈,輕輕松松,靈血石手到擒來。

神君睡眠極淺,感受到石榻上的輕微震感,猛地睜開眼,錯愕地看著蹲在榻上眉開眼笑的我。

“又在玩欲擒故縱?”神君起身,話音未落,視線已落在我尚未來得及收入袖中的靈血石上。

我緊張至極,不停地咽著口水,想要開口辯駁,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本座原以為你和那些居心叵測之人不一樣,想不到,你處心積慮地接近本座,亦存了將本座殺之而後快的心思。”神君一掌劈在我手肘上,奪回靈血石,氣沖沖地奪門而出。

我頹然癱於榻上,全然未將神君的憤怒放在心上,輕揉著差點被他劈穿的手肘,滿腦子全是已然到手卻又被他奪去的靈血石。

偷盜失手被他抓個正著,就意味著他將高度戒備。日後,再想從他身上順走靈血石恐怕難上加難。

臨近申時,神君突然又出現在我面前。

他抓過我的手,強行掰開我的手心,把灼熱的靈血石塞入我手心中,將自身與靈血石之間的瓜葛娓娓道來。

“自本座有意識時起,就已經不記得過去數萬年發生的種種,也記不得日落之後所發生之事。但本座能確定的是,本座的突然失憶,和靈血石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我垂眸盯著自己手中的靈血石,心中一陣竊喜。

想不到神君也有犯傻的時候,竟將他的制勝秘寶交至我手中。

“眼下,靈血石尚未完全同本座融為一體,因而靈血石中的怨氣邪念時不時跑出來摧毀本座的理智,使得本座的意識被硬生生地分割為二。白日裏的本座被怨念邪氣所擾,漸失本性。深夜裏的本座意志堅定,反制於靈血石中的怨念邪氣,始終如一地保持著本心。因而,本座十分嫉妒深夜時的自己,企圖在本座的意識徹底被同化之前,讓深夜時的自己嘗嘗失去的滋味。”

原來,神君之所以如此反常,全是因為靈血石的反噬所致。靈血石中的怨念邪氣侵蝕著他的意識,使得白日裏的他暴躁易怒。而深夜時的神君,又憑著堅定的意志,反掣肘於靈血石。

說白了,就是神君被靈血石折騰地“發了瘋”,意識亦被分割為二。

這聽起來雖有些驚世駭俗,但目睹過他晝夜“變臉”的全過程,我對他所言深信不疑。

神君始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稍作喘息,繼而說道,“待本座與靈血石完完全全融為一體之際,靈血石將黯淡無光,本座終究問鼎虛**大陸。不過,若是在本座與靈血石完完全全融為一體之前,將靈血石捏碎,本座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話音剛落,我五指下意識地收攏,原想一鼓作氣將靈血石捏碎,突然間憶起深夜時分溫柔儒雅的神君,心中萌生出幾分不舍。

“本座將靈血石交予你手中,等同於將命給了你,你萬萬別叫本座失望才是。”神君掃了眼密室角落中的沙漏,申時一到,他又匆匆奪門而出。

他之所以走得這麽急,是怕深夜時的意識發覺我的藏身之處吧?

我定定地盯著石門,心下已經十分確定,不論是神君白天的意識,還是他深夜時的意識,對我都有幾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