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父君給容忌塗藥藥

長夜如水,微涼。

眾人散去,空曠的養心殿被灑掃的宮人裏裏外外洗了數遍,早已嗅不到一絲血腥氣。

我疲倦地靠在容忌肩膀,意興闌珊道,“你的雲霞累了,需要被精心呵護。”

“嗯,確實好長時間沒有好好呵護雲霞了!”

容忌仔仔細細地答著,琥珀色的眼眸愈發深邃。他的指尖略過我的唇畔,燙得差點將我融化。

他是不是會錯意了?

此刻,我已經困到睜不開眼,若他當真會錯意了,那就將錯就錯吧,反正窩在他暖暖的懷中,也挺舒服。

然,天不遂人願。

龍椅下,突然傳來一陣頗為隱忍的咳嗽聲。聲音極輕,但足以使得龍椅之上的我瞬間清醒過來。

“什麽人?”我驚乍起身,隨手抄起案幾上的東臨玉璽作勢往龍椅下砸去。

“是我。”

父君灰頭土臉地從龍椅下方爬出,尷尬地紅著臉,欲言又止。

我心中憤懣不已,氣憤地剜了父君一眼,嗔怪地說道,“你躲在此處做什麽?”

要不是因為父君,到嘴的肥美鮮肉怎麽能就這麽飛了!

今夜的容忌看起來格外“甜”,我卻沒這個口福品嘗一二。

父君亦十分尷尬,他在懷中掏了半天,終於掏出一瓷瓶,隨後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輕沾瓷瓶中的白色膏藥,作勢欲塗在容忌臉上。

容忌被父君的舉措驚出一身雞皮疙瘩,本能地閃退至我身後,沉聲道,“已愈,不礙事。”

父君沾著晶亮藥膏的手停在半空中,過了好一陣子才訕訕收回手,將瓷瓶封好置放在案幾之上,“忌兒,是我對不住你。”

有些傷害一旦造成了,並不是一句抱歉就能一筆勾銷的。

“要不然,忌兒你也扇我一巴掌?”父君許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低聲下氣地提議著。

容忌正色道,“區區一巴掌,確實不礙事,父君不必耿耿於懷。不過,我一直很慶幸,那一巴掌不是打在歌兒臉上,不然她心中的創傷怕是更難愈合。”

“我......”父君一臉頹唐,被近日來的糟心事壓得喘不過氣。

“歌兒是我的全部,是我捧在心尖疼寵著的唯一,我不希望她受到一星半點的傷害,即便是她的至親至信,也不得傷害她分毫。”

容忌將心中對父君的不滿一一傾瀉,他態度恭和,卻叫父君更顯自責懊惱。

“你的雲霞想趴屋頂上看星星。”我輕拽著容忌的衣袖,再不願在養心殿內停留。

就怕自己待久了,見不得父君失魂落魄的樣子,一時心軟,便糊裏糊塗地原諒了近段時間讓我分外傷神的父君。

“今日所言多有得罪,還望父君不要介懷。”容忌朝父君點頭致歉,遂將案幾上的瓷瓶收入袖中,而後輕擁我入懷,朝養心殿外飛去。

不料,我們尚未飛出養心殿,雲頂房梁上突然躥下兩顆藍綠色的星子,不偏不倚地朝著我的腦門兒襲來。

喵——

隨著一聲尖利妖貓嚎叫劃破天際,渾身雪白的肉肉如蝠鱝般從房梁上俯沖而下,它那雙藍綠色的眼眸中淬著一層詭譎的邪氣,仿若要將我整個人吸入瞳孔之中,須臾間,便使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該死!我怎麽忘了這玩意兒一直蟄伏在梁上?

待我回神之際,周遭已經空無一人。

這是何處?

我環顧著四周,淌著沒過腳踝的陰溝之水,漫無目的地在一片冗長的黑暗中四處搜尋著容忌的蹤跡。

“容忌,雲霞怕黑,你在哪?”我沮喪地喚著容忌,心下清楚得很,肉肉既將我引入這片不知名的地域,就不會讓容忌輕易找到我。

“北璃歌,此處可沒有你的容忌哥哥!這裏是第四關古戰場,能不能活著走出去,全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黑暗中,肉肉立於一塊布滿青苔的巖石上,瞪著一雙藍綠色的眼眸,好整以暇的看著我。

這只妖貓,長得倒是肥嘟嘟十分討喜,心眼兒卻只有銅錢眼兒那麽大!

它這是在報我斷舌之仇呢!

話說回來,那事可怪不得我。若不是它曾居心叵測地想加害小乖,我又怎麽可能同一只貓過不去?

“誰派你來的?”我冷睨了肉肉一眼,將異常肥碩的肉肉拎至眼前,反復打量著它那雙閃著奇異光芒的眼眸。

“你只需記住,天意要你葬身於古戰場之中。至於是誰派我來的,並不重要!”肉肉高深莫測的說道,語落,還學著天弋的樣子豎起前爪,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欠扒皮的東西,哪壺不開提哪壺。

天知道我有多厭惡天弋那個死禿驢,肉肉竟敢在我面前反復提他!

我指尖撚了天雷之火,“欻”地一聲將肉肉雪白的毛皮點燃。

“不說實話是吧?那就別怪我燒你毛扒你皮吮你血剔你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