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翁季濃聽到聲音,探頭看他,見他好好的,又趴回去繼續看書了。

元琛環顧四周,內室只有他們兩人,侍女嬤嬤們都在外候著,低頭打開盒子,看著短短幾天已被自己用了一半的乳膏,伸出手,卻又在半路停下。

翁季濃正看書看得興起,突然一片黑影罩過來,細眉微蹙:“哥哥幹嘛呀!”

再看他的手,想要檢查檢查,俏鼻嗅了嗅,並沒有味道,剛想說他不乖了。

他就掀開被子上了榻,翁季濃只能被迫往裏頭挪。

翁季濃正奇怪呢,眼下就突然多了一雙手和一只盒子。

翁季濃眨眨眼,傻傻的接過來,像前幾晚一樣,幫他抹手,抹到一半才反應過來他為什麽這樣。

翁季濃彎彎笑眼,櫻桃紅的唇瓣上翹,嬌顏燦爛,好不容易幫他抹勻手膏,卻忍不住笑倒在他身上。

柔軟的身體伏在他肩頭,清脆的笑聲在帳內響起。

元琛黑了臉。

翁季濃只能憋住笑意,眸子水汪汪的無辜的看著他:“哥哥放心,以後這事都交給我了,定會維持好你威武神勇的形象的。”

說完“噗嗤”一聲,又笑開了,捂著肚子直說痛。

她的夫君真是變扭到可愛。

元琛被她鬧得沒脾氣,面子又掛不住,只能轉移話題:“好了,還有件事要同你說。”

翁季濃“哎喲”“哎喲”的停下笑聲,衣襟淩亂,雙目含笑,小臉嬌媚的不像話。

元琛驀地轉開視線;“……”

翁季濃戳戳他硬邦邦的手臂,笑著問:“哥哥有什麽事情呀!”

西北屯兵二十余萬,如今天下太平,戰士們就空閑了下來,但所幸西北荒地多,戰士們休戰時便會屯田墾荒,種植各種樹木和糧食,其中蔬菜水果既可自食,存儲軍糧又可拿到市集上販賣補貼軍費。

但長期如此又會消磨掉戰士們的鬥志,保不準兒哪日周遭小國又來進犯晉朝,沒了鬥志何從取勝。

於是西府軍每年六七兩月會集中訓練,今年亦是如此。

“所以你要去張掖郡啦!”翁季濃焦急地問道,“那我呢?”

元琛看她有些緊張,安撫她:“當然是跟隨我一同前往張掖郡。”

翁季濃放下心來,只要不把她一人留在武威郡就好了。

自從翁家人走了之後,元琛發現他們之間的關系比以前更親密了,她變得很依賴他,所以他怎麽可能安心把她丟在這兒。

元琛低語給她描繪著張掖的風景:“張掖很漂亮,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草原,廣袤無邊的戈壁大漠,還可以看到祁連山山頂的雪,碧水藍天……”

翁季濃沉浸在他描述的畫面中,隱隱有些期待。

“哥哥很喜歡西北。”翁季濃雙手墊著下巴,忽然說道。

元琛嘴角牽出一抹笑,沒有否認:“除了太原,我在西北待的時間最長。”

這裏成就了他,他也會守護這片土地。

元琛是太原郡人,這還是翁季濃第一次聽說。

見她好奇,元琛道:“我母親生下我就去世了,父親是個賭徒,我九歲時,他被上門要債的地痞亂棍打死了,後來我就一個人生活在太原,十五歲時匈奴進犯大晉,投身入軍直到如今。”

元琛說起這些的時候,語氣平淡,沒有任何起伏,仿佛再說別人的事情。

看翁季濃滿臉震驚,元琛才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之前,連個普通清白人家都算不上。”

翁季濃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只能傻乎乎地把手塞進他的手掌裏反握住他。

兩只手才塗了手膏,滑溜溜的。

元琛心中熨帖,緊緊地攥住她的小手,如同她兄長所說,她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他再也不是一個人。

翁季濃難以想象到他是在什麽環境下長大的,也不知道他是廢了多少力氣心血才能一步步走到這個地位。

年僅二十六歲便位極人臣,手握重兵,沒有家族支撐,古往今來能有幾人:“現在都好了。”

“是啊!”元琛目光落在她臉上。

“想聽哥哥以前的事情。”翁季濃很想知道他以前的故事,怕他誤會又說,“只聽哥哥從軍以後的。”

那幅怕傷到他心,又好奇的樣子,真是可愛。

元琛道:“以後慢慢了解,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翁季濃笑眯眯地應聲,忽然想起山丹馬場就在張掖,忙又問他,她的馬怎麽樣了。

元琛下榻滅了燈:“你的兩匹馬已經派人送過去了,等到了張掖,我帶你去騎馬。”

翁季濃心滿意足了。

元琛攏了攏帳幔,讓她蓋好被子:“睡覺。”

翁季濃乖巧地閉上眼睛,滾到他懷裏。

元琛已經漸漸習慣這種甜蜜又磨人的晚上,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見裏面不說話了,秋梨才小聲說:“夫人和阿郎好像每晚都有說不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