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頁)
侍女嬤嬤們才來幾日,哪裏見過他這個神情,心裏一寒,害怕她們娘子說出什麽惹了這位不高興的。
宛嬤嬤溫聲勸說:“郎君們這樣恐怕也是怕娘子難過,這才交代阿郎瞞著您。”
翁季濃現在哪裏能聽得進去這話,固執地看著元琛,眼眶紅彤彤的,睫毛沾了淚水,粘成一撮一撮的,可憐巴巴的。
元琛心裏慌亂,不知怎麽寬慰她,下意識眉頭擰起,黑眸沉沉,不經拿起在軍隊裏對付下屬的那一套,喝道:“不許哭。”
這一聲,不光是翁季濃,眾人也都是心尖兒顫了顫。
元伯站在一旁,不經扶額,阿郎這是怎麽回事?
夫人又不是他的兵,這口氣,活該他現在才娶上妻。
若不是聖人賜婚,他何年馬月才能有媳婦兒。
如今有了夫人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小媳婦兒,自然是要溫柔相待的,哪能這樣!
翁季濃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又正是委屈的時候,要是他哄一哄,同她好好說話,她說不準就不哭了,結果他偏這麽兇。
所以翁季濃聽他這般嚴肅的聲音,豆大的眼淚噠噠瞬間就往下落。
元琛話剛出口就知道不對了,看她眼淚更是後悔,但已經來不及了。
翁季濃吸吸鼻子,伸手抹開眼淚:“我討厭你,我也要回家。”
說完頭也不回的跑進了屋。
余下眾人垂頭屏氣等著元琛發怒。
四周靜謐,元琛閉了閉眼睛,彎腰撿起方才被翁季濃丟到地上的瓷雕牛頭,幸好前日翁季濃讓人鋪了地衣,不然摔壞了,她又要心疼了。
元琛摸了摸牛角,想到她又可惜又生氣的樣子,牽了牽嘴角。
春蕪瑟瑟發抖的小聲說:“我們娘子肯定躲在裏面掉眼淚。”
元琛手掌收緊,默了默,把瓷雕牛頭放到翁季濃準備的小箱子裏,沉聲道:“元伯,備馬。”
看著元琛往裏屋走的背影,元伯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進了內室,元琛看到榻上的帳幔被她放散了,知道她在裏頭躲著。
元琛掀開帳幔,看到翁季濃像只小烏龜一樣,背對著他坐著,用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的裹起來。
翁季濃悶得一腦門兒的汗,捂著嘴抽抽噠噠的。
忽然榻往下陷了陷,翁季濃止住哭泣,知道是元琛過來了,收緊了抱著的被子,不回頭,不理他。
元琛單膝跪在榻上,張臂把她抱出來。
翁季濃嗚嗚咽咽地掙紮著想要從他手裏下去。
元琛道:“還想不想見你兄長?”
翁季濃立刻就安靜了。
元琛把她從被子裏扒拉出來,一股熱氣襲來,她白皙的面容被蒸得發紅,發髻松散,額間粘著碎發。
看她這模樣,元琛因她說自己討厭的氣也散了。
“你……你……什麽意思?”
她聲音軟軟的沒有力氣,帶著濃濃的鼻音,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平日裏叫得甜甜的哥哥也沒有了。
你呀,你呀的稱呼著。
元琛伸手擦了擦她面頰上掛著的眼淚,粗糙的手指刮在她嫩得像豆腐一樣的臉上,瞬間有了一道紅痕。
元琛心中一滯,僵著手,不知下一步該怎麽辦。
翁季濃雖然感覺到臉上突然一痛,但如今腦中都是元琛方才的話,暫且沒有心思管他,只打著哭嗝扯扯他的衣袖。
元琛回過神,心虛地說:“現在他們應該還沒有走遠,我帶著你快馬過去,應該還能趕得上,所以你要不要去見他們?”
“要的,要的。”翁季濃紅紅的眼睛裏像是閃著細碎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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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共騎一匹馬朝城外飛奔而去,兩人身下的馬是隨著元琛上過戰場的戰馬,日奔千裏。
翁孟津他們走的慢,不出兩個時辰,元琛帶著翁季濃就趕上了。
翁孟津拿著帕子給翁季濃擦眼淚,無奈又心疼:“這不是胡鬧嗎?”
“誰讓你們一聲不吭的就丟下我了呀。”翁季濃拉著他的手不松開。
說著說著眼淚又要掉下來,翁孟津忙又哄她。
另一旁,翁仲漣帶著翁叔澤朝元琛道歉:“給你添麻煩了。”
元琛搖搖頭:“這是我應做的。”
心裏卻想著還好帶她過來了,要不然聽了翁家郎君的話,他在翁季濃心裏豈不是個惡人了。
翁叔澤現在對元琛很有好感:“等日後我及冠出仕了,我就來找武威郡找你和妹妹。”
他們家人多,讀書做文臣的不差他一個,他發現像元琛這般做武將也很威風。
翁仲漣笑笑,也不反對他。
元琛上下瞥了他一眼:“那你這幾年得要好好練練了。”
翁仲漣挺挺胸膛:“那當然。”
翁孟津把翁季濃帶過來送到元琛跟前:“以後阿濃就交給你了。”
把阿濃的小手遞給她。
“放心。”元琛大掌包著她的小手,鄭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