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第2/4頁)

話落,徐爍就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到牛皮紙袋裏,隨即起身往外走。

“我晚上不回來了,不用給我留門。”

徐爍一路驅車,沒有直穿鬧市,而是沿著外環路來到一家地段有些荒涼的街區。

這裏的住戶不多,地價也不值錢,距離市區有點遠,地鐵不直達,路修得也不平整,沒有開發商瞧得上這裏。

徐爍將車停在路邊,沒有立刻下車,轉頭看向小馬路對面的小酒館。

小酒館亮著燈,門開了,酒館老板娘滿臉笑容的送走最後一位客人,然後在門上掛了個“關門”的牌子。

這時,有兩個年紀半百的男人來到門口,他們和老板娘寒暄起來,看樣子是熟人,聊了好一會兒,兩個男人想進去喝酒,但老板娘卻抱歉的搖搖頭,還轉身從裏面拿出兩瓶啤酒塞給兩人。

兩個男人敗興而歸,一邊走一邊念叨著說,這小酒館白天沒人來,都是靠晚上這幾個小時做老主顧的生意,今天是怎麽了?

直到兩人走遠,徐爍才推門下車,來到小酒館門口。

他將門拉開一道縫,老板娘正在門口忙活,聽到聲音,頭也沒擡說:“不好意思啊,今天提前打烊了。”

徐爍卻沒走,低聲笑道:“王姨,是我。”

被稱作王姨的老板娘一愣,就著蹲下的姿勢擡起頭,徐爍是背著光的,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一個高如小山的影子。

王姨扶著旁邊站起身,這才看清徐爍,呆了兩秒,有些不確定的問:“你是……小爍?”

徐爍樂了,一口白牙:“好久不見。”

然後,他上前跨了半步,將有些微胖的老板娘摟進懷裏。

王姨又驚又喜,連忙拉著徐爍上下打量:“哎呀,你這孩子,長這麽高了,哎還變帥了,好看了,要是在街上遇到了我都不敢認啊!”

說話間,王姨還不忘朝裏面吼了一嗓子:“老劉,你快出來看看,誰來了!”

這時,從裏屋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滿臉滄桑,一身頹廢,頭發已經半百了,一只腿還有點瘸。

他見到徐爍沒有王姨那麽驚訝,卻也是面帶喜色,眼裏有點隱忍的激動。

“你這臭小子,現在混得人模狗樣的。”

徐爍的喉結上下滾動,然後箭步上前,一句沒吭,就和中年男人抱在一起,兩人都很用力,中年男人還在徐爍的背上用力拍了兩下。

等拉開距離,中年男人說:“也比以前結實了。”

王姨這才醒過悶兒來,將門關上,反鎖,一邊張羅著酒水一邊說:“哎,我剛才還奇怪呢,老劉今天為什麽要提前打樣,連生意都不做,原來是小爍要來啊……”

徐爍和中年男人已經在酒桌前坐下,微笑著看著彼此。

中年男人眼裏有些淚光,等酒菜端上來,他才吸了下鼻子,說:“你回來的比我預期的要早。”

徐爍給他倒上一杯白酒,說:“已經十年了,劉叔叔,原本還可以更早的。”

這個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劉春,十年前徐海震最得力的幫手,在刑警隊時也拿過表彰,到現在不過才四十出頭,看上去卻像是五十多歲的糟老頭子。

劉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忍著入喉的火辣長舒一口氣:“是啊,一晃都十年了。”

劉春轉過頭,朝王姨使了個眼色,王姨會意,很快到裏屋去了,留他們二人在外間說話。

等王姨走開,劉春面色一正,說道:“你之前在電話裏說,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徐爍淡笑著:“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說得容易,那件事能隱藏十年,就不是隨便一股風都吹得動的。”

徐爍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說:“凡事都需要付出代價。有人說,正義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這話聽上去很有道理,但如果沒有人去挖掘,所謂的正義就會被掩埋在土裏。”

劉春一聽,頓時恍然,他緩慢的點點頭,說:“看來你是真要翻案。”

徐爍目光幽深:“血債血償,殺人償命,這是道理。大道公義,自在人心,就算法律不能討回公道,我還有自己的辦法,就算賠上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徐爍的語氣很淡,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仿佛在劉春心頭落下幾個重錘,劉春沉重的點點頭,又點點頭,吞咽了兩下,才將湧上來的情緒壓下去。

然後,劉春說:“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麽,盡管開口。”

徐爍卻一邊給他斟滿酒杯一邊笑道:“如果我遭遇什麽不測,希望劉叔叔幫我收個屍,將我的骨灰和我父親的葬在一起。”

劉春一怔,剛要開口,徐爍又繼續道:“至於其他的事,我這裏可以處理。再說,您已經幫我很多了,十年前杜家那個案子,卷宗突然消失,要不是您早有準備復印了一份,就真的成懸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