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第3/4頁)

“呵。”

一聲低笑,徐爍的眼角跟著挑了起來。

顧瑤盯著他。

被罵了還笑得出來?

看來他不僅有精神病,還有神經病。

顧瑤挪開眼神,沒興趣欣賞徐爍那副討厭的笑容,盡管她的女性潛意識不得不承認,坐在對面的這個混蛋非常有魅力。

如果不是用這樣糟糕的方式相識,她甚至會以為這個男人受過良好資深的教育,還有一個高級而稀缺的職業,過著低調充實的生活,雙商很高,終其一生都不會觸碰法律的界限。

但事實卻證明了,凡事不能以貌取人,“斯文敗類”和“衣冠禽獸”的由來是有道理的。

顧瑤等了片刻,等徐爍的笑容淡下去才把目光轉回來,說:“其實第二篇日記就算沒有我的分析,你也能找到結論。日記裏的大哥和‘我’目前可以判定為是有血緣的兄妹關系,但我想應該不是同父同母。最大的可能性是他們有同一個母親。”

徐爍挑了下眉:“理由呢?”

顧瑤一氣呵成地說:“我假設這個女人生了五個孩子,三個男孩兩個女孩。那麽她為什麽沒有養大他們,她去哪裏了,死了,還是走了?如果這個女人有丈夫,她死了還可以有男人來養,可是連丈夫都沒出現,甚至連親戚朋友都沒有,還放任他們走散、下落不明、被孤兒院帶走,以及被石塊打死,可能的解釋就是,這個女人也許談過很多次戀愛,但是因為某些原因遇人不淑,那些男人要不就是生活在社會底層,沒有能力照顧她,要不就是已婚,只是給她的肚子留下一些紀念品。這個母親的生育能力很強,她出於母性的本能需要獨自撫養這些孩子,但沒有一個和她談戀愛的男人能接受她有這麽多拖油瓶,所以她要時常裝作是單身,只能將這些孩子散養。到後來,或許這個母親死了,或許她跟某個男人走了,令這些孩子徹底成了孤兒。還有,這個女人的生活能力非常差,性情散漫,而且還相當自私,只生不養,這說明她非常貪圖□□享樂,做事不顧後果。”

聽到這裏,徐爍仿佛故意挑釁一樣提出質疑:“也許她是做特種職業的。”

顧瑤:“如果是特種職業,不會這麽不小心,她一定會非常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注重保護措施,因為身體是她賺錢的飯碗,要是被一些不幹凈的病和懷孕耽誤了,她怎麽維持生計呢?”

徐爍笑了一下,說:“那麽,這個小女孩呢?她在這篇日記裏多次提到對‘死亡’的恐懼。”

顧瑤說道:“這很容易理解。人類的本能有兩大驅動力,暴力和性,這兩個詞意味著毀滅和生育。人類從骨子裏就是優勝劣汰的物種,但是對於‘死亡’卻有著天然的恐懼,其實針對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對未知的恐懼。就好比說,有一條眼鏡蛇在你面前,它或許會咬你,或許不會,可是在你離開它,這種未知的恐懼會一直存在。”

說到這裏,顧瑤頓住了,她有些遲疑,想了一下才繼續說:“雖然這兩篇日記能提供的信息很有限,但我應該沒有判斷錯——這個女孩有潛在的暴力傾向。”

徐爍又一次提出質疑:“就因為她曾經詛咒小豐和袁阿姨早點死?你別忘了,在小豐欺負她的時候,她沒有反抗,她很膽小,只會哭,快要十四歲了還玩布娃娃。”

顧瑤仿佛哼了一聲:“‘弱小’並不代表沒有攻擊性,小貓看著可愛可是會抓人,兔子看著無害也會咬人。這個女孩在日記裏說,希望袁阿姨像小豐一樣死去,而且被扔到汙水道裏,這說明她認真想過那幅畫面。還有,她對小時候的記憶並不深刻,大部分都忘記了,卻記得姐姐死去的一幕,那件事對她沖擊很大。有的人在經歷過重大沖擊之後,記憶會被扭曲和改寫,那是因為那段記憶對她充滿威脅,她的自我保護機制將記憶阻擋在意識之外。不過所有被記憶掩蓋的真相都記錄在潛意識裏,記憶會騙人,但潛意識不會。就好比說,她會下意識的在日記裏袒露她對死亡的看法,她希望小豐和袁阿姨以怎樣的方式消失。”

徐爍說:“就憑她做的夢,你就輕易下判斷?”

顧瑤非常平靜的說:“有潛在的暴力傾向的人通常會有幾種特質,比如喜怒無常,凡事喜歡走心,睚眥必報,或是在暴力原生家庭長大,自我為中心,對他人毫無同情心,社交能力缺失,內心自我封閉等等,她剛好都占了。”

徐爍仿佛存心杠上了:“你只聽了兩篇日記,憑什麽判斷她凡事喜歡走心,睚眥必報?”

“她把不愉快的事都記錄在日記裏,而且印象深刻,還幻想欺負過她的人用某種方式毀滅,這種行為已經說明問題。”

“也許我只是故意把這樣兩篇摘出來給你看,也許其它的都是非常陽光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