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第2/3頁)

顧瑤一怔,注意力這才從門外拉回來。

“外面那個談判專員就是王盟?”

秦松頓了一秒:“原來你……”

秦松一時間真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才想起來自從那次意外之後顧瑤就沒見過王盟,她自然不知道王盟是誰,過去有過什麽恩怨。

可秦松還來不及說什麽,顧瑤就開口了,同時還反手握住秦松的掌心表示安撫。

“放心吧,我一向公私分明。我也知道,以我現在的情況,申請參加警隊的特殊行動,批準的概率也不高,像是今天這樣的機會實屬難得,我會珍惜的。”

秦松這才松了口氣,和顧瑤一起跨上天台。

天台上,談判專員王盟正在和挾持人質的陳飛宇交談,兩人已經聊了半個多小時,從最開始的劍拔弩張和彼此的陌生,發展到現在氣氛已經逐漸輕松起來,甚至還能說笑兩句。

可即便建立了短暫的信任感,陳飛宇依然沒有在放開人質這件事情上吐口,他將那個名叫劉雨的中國籍女子綁在護欄外。

劉雨有嚴重的恐高症,因為站在檐邊,早已淚流滿面,六神無主,甚至還小便失禁,雙手軟麻根本攥不住任何東西,就在王盟和陳飛宇交涉的半個小時裏,劉雨還當場暈倒過一次。

正對著劉雨的地面上是消防局充好的安全氣墊,但按照眼下的情況,即便劉雨能平安落在氣墊上,也不可能百分之百沒事,她連保護自己的本能都被嚇沒了,也不知道王盟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所以從一開始把劉雨架出護欄外,還用繩索將劉雨的手臂和護欄捆綁在一起。

那根綁住劉雨的繩索並不粗,就是普通常見的纏繞式尼龍繩,而且陳飛宇還系了個活結,他的手一直就搭在尼龍繩邊上。

這時,王盟已經和陳飛宇聊到了他的前妻,秦松和幾名在現場等待行動的警察一起豎起耳朵,時刻尋找著救人的機會。

顧瑤和另外一名負責聯絡場外和記錄的女警站在後方,顧瑤手裏拿著女警剛速記下來的資料,粗略的看了一眼。

——陳飛宇,離婚不到一個月,剛剛失去了女兒的撫養權,而且輸得很慘,不僅如此他還生意失敗,前妻離婚後已經找到了親密男友,正準備結婚。

這麽快就有了下家,換句話說,陳飛宇的前妻婚內出軌的可能性很大,只是沒有直接證據。

這上面還說,陳飛宇兒時經歷也不愉快,陳家男性成員都非常短命,女性成員卻剛好相反,陳飛宇是跟著母親長大的,但由於母親的婚姻經歷很不愉快,陳飛宇的父親有家暴傾向,所以陳飛宇的母親一直認為他也繼承了這一點,從小就像是防賊一樣對待他,不與之親近,甚至是在精神上對其進行冷暴力,更別說讓陳飛宇感受到絲毫母愛了。

那邊,陳飛宇正在念念叨叨的說他母親的事。

顧瑤豎著耳朵聽著,同時看完資料,心裏已經有了初步判斷。

——閹割,陽痿。

陳飛宇在生理上絕對正常,自小因環境而形成的過度自卑長大後就慢慢轉化成過度自大,自尊心尤其脆弱,禁不起碰,只要有人稍一不小心觸動了開關,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陳飛宇在生理上是個正常男人,但在心理上,他早已被母親做了閹割手術,而後又因為自身婚姻的遭遇而精神“陽痿”。

顧瑤甚至懷疑他能否在性/愛上正常獲得快感……

思及此,顧瑤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與此同時,秦松也靠了過來,小聲問:“感覺怎麽樣?”

顧瑤以只有她和秦松,以及旁邊女警能聽到的音量說:“我懷疑陳飛宇根本不想死。”

秦松一怔,接過顧瑤手裏的資料快速看了幾眼。

顧瑤:“你看陳飛宇的動作。”

秦松擡頭一看,恰好見到陳飛宇正在撥弄頭發,好像發梢沾了什麽臟東西。

“你再看他的著裝,尤其是腳上那雙鞋,這種男士球鞋白邊不僅寬而且容易臟,江城的環境也不好,這兩天風也大,可是你看,他把鞋子打理得很幹凈,說明他對此很在意,或者有輕微的潔癖。”

秦松皺皺眉:“也許是新買的。”

顧瑤笑了:“這雙鞋是去年出的,限量,早就斷市了。”

簡而言之,一個如此在意外形,都已經做好尋死的準備,只是想在臨死之前見前妻和女兒一面的男人,怎麽還會在意自己的頭發和鞋子是不是臟了呢?

秦松原本是來旁觀的,順便帶顧瑤重新熟悉這些環境,自從一年前顧瑤出了一場意外,腦部受到撞擊,醒來後很多記憶都消失了,連心理專家的工作也是這幾個月才拾起來,重回正軌,但像是那些配合政府和警方的一線工作,是不可能讓現在的顧瑤接觸的。

眼下,秦松一聽顧瑤的分析,不由地在心裏一緊,他仿佛又看到了她一年前的模樣,但凡是涉及專業的事,她就像是變了個人,說到興奮處臉上會帶著一點粉光,雙眼晶亮有神,從骨子裏流露出某種攝人心魄的神采。